司马安体弱,说了这些话,竟开始喘了。可她愿意说,喘也愿意说,因为只有这个小弟弟肯听她说话了。
“吃进肚子里的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司马靖摸着小小的脑袋,不明所以:“那怎么才是自己的呢?”
“笨呐”司马安道:“长在你身上的,不会离开你的,不就是你自己的吗?”
司马靖木木地点头,继续抱着本子发呆听着姐姐说个不停,“今日的糕点比昨日的好吃啦”“今天哪个丫环婆子发脾气砸了她的东西”啦“房里的前几日送来的大姐给的衣裳被偷了”云云。
其实这些司马靖也经常发生,只不过他都不说,丢了东西定然是被哪个贪财的偷了拿去还钱,被克扣了衣裳吃食也定然是如此,说了也无用,没有会理会,不过是大夫人再给一些,过段时间丢的东西还是会继续丢。
司马靖突然转头认真道:“三姐,这些你同我说说便好了,若是让大夫人听见就不好”
至于如何不好,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司马安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个我自然明白,你放心吧”
说着又叹气道:“你还是快些长大吧,若是你长大了就可以到外面去给我买桂花千层糕吃了,我上次见着大姐吃了,看着好像很好吃,我听那些丫环们说那桂花千层糕要一两银子一块呢”
司马靖侧头笑道:“好啊,那我就快快长大,然后给姐姐买好吃的”
“一言为定?”司马安竖起粉嘟嘟的小拇指。
“一言为定!”司马靖的小小拇指和司马安的勾在一起,两个姐弟的誓言的见证者——那几尾锦鲤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皇后娘娘到——”
一声公鸭嗓门大叫道。众人一时皆愣住,皇后娘娘出宫了?
阖府内外全部跪倒:“恭迎皇后娘娘——”
王如汝是恍惚间被凡妈妈拉着跪倒的,直到皇后娘娘出了娇子,坐在上座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时,她才惊醒。
“不知皇后娘娘大驾,有失远迎。府中一应招待不成体面,还望娘娘海涵”王如汝瞬间恢复状态,恭敬道。
“没什么海不海涵的,司马夫人客气了。听今日来请安的贵人们说,司马将军府上的贡马生了幼崽,本宫也是平生初闻母马生产,觉着稀罕,便特来瞧瞧。第一次来司马将军府上,地生不识路,劳夫人带路了”
皇后娘娘说得语气柔和且神色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
“娘娘屈尊,是司马府的荣幸,妾身惶恐万不敢推辞,还请娘娘随妾身移步轿撵”
听了这话,皇后娘娘微惊道:“轿撵?这马儿莫不是在司马夫人府中?”
王如汝听得迷糊:不在府中,又能在哪里?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如汝面上含糊道:“因是担心无人懂得为马儿接生,反误了时辰,府中有一位曾为牲畜接生过的妈妈,是以这才在府中生产,叫娘娘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