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这天,南心觅身穿喜服,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从归墟堡出发。锣鼓喧天,吹吹打打进应国城时,应宫才得到消息。田音尚在床榻上,硬生生被拽起来梳洗打扮,揉着眼睛还似在梦游,“怎么的?”
“来迎娶你了呗!一介妾室几乎与娶正室平了。”幕霜儿闭着眼睛,几日相处下来,愈发不想睁眼看她懒散的样子。
“哎,可惜我们这么长时间,毛都没查出来一根”
此话一出,幕霜儿干脆站到门外头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也看明白了,田音是专门挑人软肋下手的一把好手,每每应国君从此处离开也是满脸不快。
田音前往正殿拜别,文武百官并着应宫所有上得了台面的人,都立在南心觅跟前瑟瑟发抖。挑眉见田音一身嫁衣似火,有片刻的失神,握着她的手感慨“想不到你我还有今日,纵然是梦,我也希望它能慢点醒来”
田音娇媚一笑,望着他的一双眼睛异常兴奋。南心觅皱眉,怎么感觉有些变味儿呢?随后又看了她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眸里落寞尽显。
又是这样的眼神,田音记得在茶楼外初见那日便是这样,明明看着她,却又不像在看她。千般柔肠万般心事总是所托非人之感,眼里便只剩无尽的悲伤与孤独。
应国君干笑两声,惊醒了神游的两人,说了大量不舍之情,当然还有些提点田音作为应国公主,莫忘母家的话,“记得为父和叶夫人会时常惦念你……”
田宣受不了这场面,干脆背过身去,连连摇头。临走时了,田音便盖上红盖头由南心觅牵着,亦步亦趋走到宫门口,直到座上轿子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头仍在想着刚才两人在大殿上的事,“罢了,女人这一辈子总会嫁人,嫁谁不是嫁,反正我总要跟他在一块儿才心安”
嬷嬷掀开轿帘问:“公主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啊”
“哎呀,老奴这心里头忐忑啊,都说……”听闻归墟堡是个恶魔窝,这话挂在嘴上此时也不敢说出来,跟着这个空降的公主出嫁,此后当真前途难测了。再看看里头这个主子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故而言英惆怅的很。
下轿之时,南心觅特别善解人意的将田音一路抱上,“你是不是嫌我蒙着盖头走路慢啊?”
“你说呢?”
“不走路就好你这地方太大了,走得脚酸”
“你最近是否吃得有些多?比以前重多了!”田音抽空回忆了几天的伙食,没特别多吃,应该是动得少了,毕竟窝在卧房里花了几天的时间将《中土山河志》看完了。
整本书看完也没发现有什么精彩的地方,能让他大半夜放弃睡眠,不讲不快。
“翌朔恭贺少君新喜!君上说少君头一次纳房里人,他这个做长辈的也该表示表示,点了个年级长点儿的老妈子给您铺铺床,希望少君多子多福。”
南心觅脚步停顿的有些急,田音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抓紧他的外袍,才没被甩出去。他冷笑一声,口气不善“倪老亲自上阵,真是折煞南某”
田音只能影影绰绰看见几双鞋移动,还果真有个女人的绣花鞋“老奴恭祝少君与新夫人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哼!”似乎是真生气了,越过几个人进了屋将田音放下就没人影了。过了许久才有脚步声,盖头忽然被揭开,他站在面前,一身喜服衬得他脸上红扑扑的。
“你傻吗?真呆呆的坐着等我揭盖头?”顺势坐在她身边,扶上她的左脸,大拇指来回摩挲在眼角下,挨得近了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你喝酒了?”
怪不得脸红扑扑的,原是喝了酒并不是衣服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