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是安分待在属地,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都是懒的!若是守着本分低头种田,祸患还能从天上落下来吗?就是活该!”
“简直是无耻至极,那是天灾变为人祸,怎么就是活该了?”
两人居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大人,你来评判评判,我们究竟谁对谁错!”两人齐声道。
贾太守看看这个,“嗯,你说的对。”又看看那个,“嗯,你说的也对。”
说了跟没说一样。
见两人都是不满意,他又道,“这事再缓缓,再缓缓。”
既没说不做,也没有说做,只说缓缓,还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乏了,也累了,这事儿就这样,你们都退下吧。”
两人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双双退了出去,出得门口,对视一眼,皆哼了一声,转头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屋内,贾太守又逗弄着鸟儿,嘴角的两撇小八胡上上下下的舞动。
“这事不好办,不好办嘛。”
“一个要我这样做,一个要我那样做,我也很为难的呀。”
太守很为难,想要再缓缓。
但没成想,这事很快就缓不了了。
……
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小巷的巷口挂了一盏灯笼,红彤彤的灯笼,上面还有一个倒贴的福字,橘红色的光晕照亮了灯下的一片雪地。
而在灯火顾及不到的角落,是一片浓重的黑暗,然后黑暗中渐渐有了一点轻微的声响,那声音一大一小,像是腿脚不便的人踩在雪地上所发出的动静。
动静响了片刻,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这一方天地除了轻微的簌簌雪落声和北风卷过的风声,再无其他。
这寂静持续了一会儿,然后被人打破。
“出来吧,做多了鬼,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鬼了吗?”
他话语刚落,巷子的墙头突兀地现出了三个人影,黑色的袍子在冷风中鼓荡。
“想不到我乐仲一个瘸子,居然能够劳烦到三位鬼吏大人。”
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依稀可见巷子里站着个人,一身破烂棉衣,一头杂草乱发,右腿矮了一截,歪着身体站在风雪中。
“乐仲。”三人中的一人开口了,“我们也想不到能在此地见到你,这可真是……”
那人的声音湿滑,像是拖着粘液爬过的毒蛇。
“……真是意外之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