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狸和崔晷感激地跟着施远疾到了病室,屋内只有男人一个病人,毕竟情况特殊。
施远疾道:“病人如今还昏迷着,形容有些可怖,你们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施远疾把盖着的白布给揭开了,然后就见一团红彤彤的东西露了出来,定睛一瞧,差点没给吓出个好歹来。
那人的脸皮被剥的很完整,整个面部都是粉中带红的血肉,肉的表面上还析出了一层淡黄的液体。最吓人的在眼睛部分,因为眼皮很薄,所以男人的整个眼皮直接都没了,眼窝里是两颗失焦圆睁的眼球,不具有任何眼型,就是圆滚滚的两颗眼球。而且男人的眼角还裂开了,血液凝在眼下,像是在泣血一般。
孙崔二人都是没有经历过波折长大的,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吓得失了声,也傻了眼。
施远疾叹口气,把两人唤回神,“这人的伤口处理的好的话,也算不得严重,下手的人很有分寸。”他用干净的巾帕又轻沾了沾男人脸上的黄水,沾完之后,就开始小心的敷药。
“施大夫,从这伤口你可以看出些什么吗?”孙狸先一步回过神,问道。
“我能判断出这应该不是贩肉屠夫所为,更不是鬼神所为。”
崔晷挪开眼,白着脸道:“何以见得?”
施远疾:“其实有些手持屠刀十几年的屠夫,可以做到皮肉完整的分离,类于庖丁解牛,掌握了其中规律,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但是,这个还不一样。”
孔嘉问:“怎么不一样?”
“这人的脸皮不是剥下来的,而是被融掉了。”施远疾给上完了药,一层黑色的药膏,看上去较刚才那样好了些许。
他拿起一旁的帕巾擦手,大夫都是爱洁的。
就像这男人身上穿着斑驳血污的衣裳,如果不是病人实在搬动不得,他还真是忍受不下去想要给他换了。不过……
这人的衣领刚刚有那么乱吗?他看着男人有些凌乱的衣衫若有所思。
“施大夫。”孙狸在旁边叫道,“你说这人的脸皮怎么是被融掉的?”
施远疾收回心神,解释道:“我曾经游走四方当铃医时,曾遇见过类似的情况,都是用一种特殊的药膏抹在脸上,药膏会融掉脸皮,但是不会融掉血肉,还具有止血消炎的功效。”就因为他见过,所以伤势才可以说算不得严重。
他看着昏迷着的男人,接着道,“这人刚被送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这伤口不似一般的被剥了皮,因为他的脸部几乎没有出血,而且还析出了一层黄水,与以往我所见之景相同。”
“那大夫你曾经是在何地见过这种情况的呢?”这时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众人回过头去,就见王辙与崔衿不知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阿晷。”崔衿唤道。
“小叔叔。”崔晷有些躲闪的应了。
“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家里吗?怎么还是跑出来了?”崔衿不赞同的道,“还有阿狸,你们两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小叔叔,我们都很担心二哥。”崔晷突然就红了眼,崔子初是跟他一块回去的,也是他为了买糕点把人单独留下的,现在崔子初不见了,虽然家中大人没有说什么,但他心中其实十分自责。
“我也很担心子初哥。”孙狸道。
崔衿叹口气,顿时也顾不上苛责了,走过去揽住两人,“你们都是好孩子。”他又摸了摸崔晷的头,“阿晷,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崔晷抹了眼泪,嗯了一声,稳定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