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却是一个人慢慢的躲了出去。
一轮明月已经升上了正当空,今夜的月色没有水?阴阳大典的那日血红,云朵时不时的把月亮遮挡,那月亮仿佛是在和水?捉迷藏,只是想让水?一直捕捉她的身影,好似水?在须弥州的这些日子,这月亮害了极大的相思之苦。
水?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现在就让阿燎养成遵从内心的性子,将来会不会惹大事。
“王上好兴致,出来赏月?”身后忽然传来烛姬夫人的声音,水?回头,见着烛姬夫人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从洞中走出。
水?连忙上前搀扶住烛姬夫人,把烛姬夫人搀扶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
“夫人怎么不在里面运功调息?”
“王上不也不在??”
“说句不知天高的话,本王是觉得,我已经是如此修为,实在是不需要再增进功力了,还不如给更需要的人。”
烛姬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那我这黄土埋半截的老婆子更是不需要了。只是王上,当真是要这样过一生吗?”
水?一惊,错愕的看着烛姬夫人,全然不知道烛姬夫人的所指。
“老婆子我一直把守着阴泉,知道半路被打断的结局,王上现在……这身高不就是最好的验证吗?变成女子,哪里有身高不变的?”
水?心下一凉,脸却红的像是番茄一般,她的隐私被毫不留情的戳穿,如何能不羞?她原本是揽着烛姬的胳膊,现在也不自觉的松了手。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被戳穿了谎言,有些惊慌失措。
“我……不能重塑真身。”水?从嘴里费力的挤出几个字,听来悲伤不已“所以……”
“王上是有福之人,天下的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若是坚持,一定会有办法。”烛姬夫人伸出手,拉住了水?继续道“我这几日经常梦见你的母亲,想着她刚刚嫁到礡凌山的时候,话都不爱说,整日里就是卧在榻上一动不动。你父亲呢,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表的,知道的说他们两个是夫妻,不知道的,只以为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陌路人。可你母亲,最喜欢和我说话,我们两个是闺中密友……”
烛姬夫人喋喋不休的回忆着往事,水?却没有什么心思听,她的脑海里只是一直回想着烛姬夫人方才的那句话“这样过一辈子吗?”
不,她不想,也不会。这幅身子不过是承载着她灵魂的容器,换成一个狐妖她也是水?,换成一个王八精她还是水?。在这个世界她从未想过什么倾国倾城的外表,在这个世界,活着,才是最重要。
如果不是熳君留下的一身修为,大概在一开始,她就会成为某只妖精嘴里的每餐,或许在强行调动乌骨扇的时候,就经脉寸断而亡。
所以,她的心中十分感激熳君,所以,不敢对阿燎不好。
就在水?胡思乱想之际,烛姬夫人似乎也终于絮叨完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和水?告了别,水?恭恭敬敬送走了烛姬,自己转身向着洞府而去。
只是进了正殿,看着那一地昏昏欲睡,露出蛇尾巴的妖精,水?似乎一瞬间知道了什么叫做真的群魔乱舞。
梵谷不是火蟒族,不会吸取这火瑾花的精气。那六个女使加上一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阿燎,有的半边脸露出亮闪闪晶莹的火红色鳞片,有的脸变得老长漫无目的的吐着信子,有的露出蛇尾巴盘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燎最好,虽然还保持着人形,可是双眼迷离,目光呆傻,像是被谁勾了魂去。
水?急慌慌的抱起阿燎,脚下还要注意有没有踩到哪个白痴的尾巴和身上的零件。
看来着火瑾花,就是植物界的蛇薄荷,还挺上头!这几个妖修为不够,似乎不能一下子承载住火瑾花的全部功力。
水?一瞬间明白,那烛姬夫人根本不是觉得火瑾花的精气无用,而是不想看着这一群东倒西歪的晚辈尴尬。
这老太太,还真是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