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风,空中悬挂几点星辰。
上官婉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再次醒来。
她本以为自昨晚一睡,便不会再有机会看到第二日的黎明。
谁知自己不但醒了而且还是在这夜半时分,连猪马牛鸡都熟睡的时刻。
是以她急忙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
很疼,钻心的疼。
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但即刻喜悦便被惊讶所取代。
那杯有毒的西禹贡酒明明被她一滴不剩的全喝光了,为何自己不但未死而且还毫发无损?
那酒里的毒虽是毒性不猛烈的“夕阳红”,但若这毒和西禹贡酒掺合在一起,却能发挥出比世间任何一种毒药都更快更猛更烈的作用。
萧彬璟明显想要自己死,而且死地更快更惨烈。
但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这个与自己夜夜相伴而再熟悉不过的睡床之上。
难道自己误会了?
不可能啊,明明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可能会错。
昨夜上官婉容虽然知道那杯酒只要自己喝上一口,这世上便不会再存有上官婉容的身影。
但是她却在萧彬璟的双目注视之下把那杯酒喝的一滴不剩,仿佛这酒是瑶池仙露。
思及此,上官婉容又想到了萧彬璟看着自己喝下那杯毒酒时的目光。
那双好看而狭长的眼睛看着自己喝下那杯毒酒时毫无波澜,就像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喝下一杯再普常不过的烈酒时一样。
而上官婉容再次想到这情景,心便又再次像是被刀子残忍的剜开似的疼痛。
正在上官婉容手抚心口,准备掀被而起时,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虽然这脚步声很轻,比猫的脚步还轻,但依旧逃不过上官婉容的耳朵。
这世上的女子若说谁内功深厚到天下无双,这上官婉容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此刻,上官婉容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自己刚刚死里逃生难道顷刻间就要陷入另一处死地?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又不敢放松,上官婉容身上的一根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吱呀——”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黑暗中突然泄进一地月光。
若在花好月圆夜,这满地月光想必会引起尚未入睡的诗人吟咏一番。
但今日这诡异又奇怪的夜,这满地月光却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慌。
仿佛这月光一旦消失,人间便又发生了一宗惨剧。
只见那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拿出一把刀柄镶红玉,刀刃明晃晃的大刀,抬手便要向上官婉容身上砍去。
谁知他一刀只砍到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被上。
当他扔掉那棉被后,只发现床上已空无一人。
看到自己扑了个空,气得他只能“哼”地一声将棉被迅速捡起扔回床上。
因担心将他人引来,他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是细致快速地将上官婉容的房间翻了一遍后便又如贼般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