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回过关雎宫,便径直去了未央宫,我去时曾将杓鹤托付给夏吟盈一段时日。
如今自然半刻也不愿多等。
在熟悉的路线中快步走过,至未央宫夏吟盈住的偏殿庭前。
无意间却看到有一个婢子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膳房。
我心觉不妥,便放轻脚步,悄悄跟上前,看那婢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锅炉前。
她转头四顾,看见了我端端正正立于膳房门前注视着她。
大惊失色,故作镇定“奴婢来看看这汤煲得怎么样了”
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蹲下添了些柴火,转身准备离去。
她与我擦肩而过,我开口“站住,那里头熬的应该药是吧?”
她整个人都不住的微微颤抖,仔细看了眼那炉子上的,确实是熬药的锅,为难地开口“想必..是奴婢记错了..”
蓝玉上前,将她浑身上下都翻了一遍,果不其然,在袖间找出一包不明的白色药粉。
她欲从蓝玉手中夺过“这是奴婢自己的药..”被蓝玉推到在地,颇为娇气地低低哎呀了一声。
我听得恶心,粗暴地拉起她,想将她带去夏吟盈面前,让她处置。
奈何这时皇帝正好踏过未央宫的门槛,一眼便看到我们两人立在庭中,正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我不情愿地将人松开,上前去将事情原委禀告与皇帝。本以为事关夏吟盈,皇帝定然勃然大怒。
可谁知他面不改色,反而来安慰义愤填膺的我。
“想必是婕妤太过紧张了,花辞她为人温柔善良,断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举”
转而向花辞投去安抚的目光,花辞一脸媚色,娇羞地低头笑了笑。
我将那白色药粉递给皇帝看了,解释道,“这是臣妾方才从她身上寻出来的”
皇帝面上却微露了几色愠色,未曾看过一眼我手中之物,颇为严肃地开口。
“璟婕妤,朕敬重你出身高贵,品行端良,是为后宫众妃之表率楷模,却不曾想,你也同裴氏之流一般,也会做这等设计害人之举,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话说得颇重,我心头预感不好,多说无益,只得缓缓跪下,低头道“皇上恕罪”
此时夏吟盈被庭外的动静引了出来,她身子笨重,只得扶着婢子的手一步步小心地走,见我处境艰难。
走到皇帝跟前,皇帝抬手让她免礼,她温言劝慰道。
“婕妤她刚经了丧母之痛,皇帝念着她心情低落,今日想必也只是误会而已,便放过她罢”
皇帝见她求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柔声对夏吟盈道
“好,朕方才见到此事,便情不自禁要伸张正义”
转头对我,客套而又生疏“婕妤起来吧”
我心底暗自猜忌,他真的看不出来吗?还是夏吟盈其实也没有那么举足轻重。
夏吟盈见皇帝转头便和花辞眉目传情,温婉笑道,“既然花辞有幸得皇帝青眼,不如便将她纳入后宫吧”。
皇帝点点头,“朕正有此意,便住未央宫的配殿,封答应罢”
花辞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趁无人注意时,却偷偷讽刺地睨了我一眼。
将杓鹤带回了关雎宫,半个月不见他便仿佛长大了许多。
我只觉得像错过了半辈子一般,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满心欢喜和爱意,不舍得撒手。
几日后,贵仪上门来拜访,也不知有何贵干,请了进来。
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的聊了许多,我却精准的感觉到,她来意并非如此。
心生不耐之时,她终于面带羞意,附耳细声道“妾听闻,婕妤甚少侍奉皇帝,却有孕过两次”
她一双丹凤眼中全是直勾勾的期盼,“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原来如此,我敷衍地笑了笑,“贵仪想多了,本就并非人力可控的事,贵仪放宽心,早晚都会有的”
她眼中一下子变成暗淡的失望,一脸遗憾之色,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