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的尽头竟是一黑衣男子,男子蜷缩在角落,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身子不经意的颤抖,因为是背影,看不清样子,阿茶心里不住的担忧,她害怕,怕这个满身是血的男子是她的王。
阿茶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到男子身后,纤纤玉手轻轻搭在男子肩头。
“你……还好吗?”阿茶声音轻柔,满眼担忧。
“我……很好……但是……你……很快就不好了……”还未等阿茶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阿茶的腹中。
阿茶缓缓倒地,绝美的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子,男子小人得志的笑着,阿茶视线渐渐模糊,再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似乎看见了她的王向她跑过来……
再次醒来,阿茶发现身在山脚的医馆内,阿茶微微皱眉,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小姐,你醒了?”说话的是医馆的小侍女,一张清秀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稚嫩,看见阿茶醒过来欢快的跑出屋。
“项将军,屋里那位小姐醒了。”小侍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似乎在她昏迷的时候,有过不少担忧。
“……项将军?”难道她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是真的?她的王,回来了?阿茶心中欣喜万分,艰难的坐起身来,欣喜的打探着门外。
一便衣少年走了进来,阿满眼欢愉渐渐变得失落。
“茶美人,属下是项将军手下的将领项祁,奉项将军之命特来护您周全。”男子看起来年龄不大,正是应当奔赴战场,实现男儿抱负的时候,让他来保护自己,着实委屈了他。
“王……他还好吗?”阿茶抬头望着项祁,战场风云变幻,她只希望她的王好好的。
“项将军很好,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往往夜不能寐。”
“我……很好……”阿茶说着习惯性的抚摸着肚子,他走后,她总爱和肚里的孩儿说话,仿佛这样就可以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怎么会?”阿茶摸到的是平坦的小腹,阿茶大惊失色,望着自己的小腹,久久没有抬头。
“茶美人……是属下的错,那日属下赶到的时候,您已被奸贼刺伤,虽然保住了性命……”
阿茶死死的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来,在这个战争的时代,活着便是最好的诉求,只要活着,他们还会有孩子……
在医馆的日子里,项祁尽到了项谌托付的每一件事情,阿茶终是陪项谌上过战场,身体素质比起那些娇弱的小姐好的多,不过半月,阿茶身体便恢复的差不多了,阿茶执意要回山间小屋,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感受到属于他俩的宁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项祁始终是男儿,便在山下租了间客房,山间的日子没有银两收入,为了给阿茶补身子,项祁没少往山上送山珍,可都被阿茶一一拒绝,比起山珍海味,她更喜欢和她的王一起种的田园野菜,项祁拗不过她,便以变卖字画为由,将阿茶的字画拿到山下集市买,卖得的银两再给阿茶买补品。
阿茶心里难免有愧,这个看起来正值年少的男人,却日日为其变卖字画,为其研磨墨汁,阿茶不止一次劝他回归军营,却一次次被拒绝。
“项祁,我明白你们军中的规矩,不过我身体已经好了,你大可以回军营,我想王不会怪你。”阿茶再一次语重心长的和项祁说劝。
“这是项将军给属下的任务,若属下连这都完成不好,将来怎么担当大任?”项祁再一起拒绝了阿茶的好意,按理来说,阿茶本应当的觉得这是王给他的任务,履行军令是将士在所不惜的,可是,不知为何,阿茶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日,天空格外昏暗,好似马上就要大雨倾盆,阿茶收了外面晾着的衣物,外面很快就下起雨来。
“项祁,今日怕是不会再来了。”阿茶看了一眼窗外的磅礴大雨,展开一张宣纸,在上面作画。
突然,竹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阿茶抬起头看向窗外,只见被雨淋湿了的项祁跑进屋内。
“茶美人,今日属下来晚了。”项祁拍拍手臂上的水渍,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这儿有几件王的衣物,你先换上吧!别因为淋雨感冒了。”阿茶走进里屋拿出一套玄色便衣给项祁换上,自己进了里屋。
项祁换上玄色便衣后,便和往日一样替阿茶研磨墨汁,阿茶走出来,恍惚中觉得这个身影似曾相识。
无意中阿茶走向前来,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来,却被项祁抓住了手。
“茶美人,对不起,属下……”项祁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匆忙的收回手。
“没,没事……”阿茶也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点冒失。
可是……刚刚那个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
阿茶觉得不去深思,提起笔来作画,很快,画完成的差不多了,屋外的雨也渐渐小了。
“这场大雨,不知道王有没有淋到,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好?”阿茶细细勾勒着这山水画的最后一笔。
“项谌,不会回来了!”浑厚的男声让阿茶的最后一笔提顿了下来,墨水滴在画上,瞬间渲染出了一大块。
“你是谁?”阿茶瞪大双眼,望着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四个月的“项祁”。
“茶美人,依旧是这么倾国倾城。连生气,都这么惹人喜欢。”“项祁”似乎换了一个人,他的笑声让阿茶想起了一个人。
阿茶抬起右手放在“项祁”的鬓角,然后手指抓起旁边的皮肤,用力一扯,阿茶看着缓缓落地的东西。
……竟是一张人皮面具!
阿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子的笑声逐渐猖獗。
“李恂!”阿茶之前在项谌摆的宴席上见过,那个残暴不仁的起义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