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婆子并不老，只是因为她是牙行的老人，看人厉害，说话训人也有一套，因为儿子成亲早，现在已经有两个大孙子了，大家熟了，就喜欢叫她老婆子。

她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来来回回行走于各大高门大户家里，把手里的奴才卖出个好价钱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她昨个儿一听是将军府里让她带人过去，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天没亮，就去关人的院子里挑人，不仅往好了捡，还让他们洗了个澡换了身稍微干净点儿的衣服，以免冲撞了贵人。

“起来起来，李老婆子，这还没过年呢，我这个老太婆受不起，你今天就带了这么些人过来？”薄老夫人虽然脸上带笑，被哄得开心，但其实暗地里已经把这些人来来回回的看了一个遍儿，似乎就没有她看得上的。

“老夫人先看，若是不满意，家里还有的是，只是您也知道，年底各家都要寻好些下人回去，小人这里的已经是顶好的东西！”李老婆子闻言也不敢怎么样，只是苦笑一声，把原因说出来。

不过在她嘴里，这些活生生的人就是一些卖钱的东西，如果卖不了钱，甚至还不如家里的夜壶管用。

薄老夫人也是知道，不过还是有些不满意，就这么几十个人，哪里选的出来好的。

“来，挨着挨着给老夫人请安，说自己的名字，擅长什么！”

“奴……奴才……才王大柱，擅…做木活！”

“奴才……春妮，擅……擅女红！”

“奴才……”

“奴才……”

“奴才……”

这人不多，但这么说下去，还是费了一些时间，司昭只是看了一眼就扭头闭目沉思，但当她感觉到抱着她的小丫鬟手微微发抖的时候，便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站下去。

“奴才……”

“奴……奴才……大花儿，会……会做饭！”

“奴才……奴才小花儿，会……会喂鸡！”

但最后，司昭闻言一愣，这都哪跟哪儿，喂鸡的都跑来了。

司昭站在台阶上，穿过层层人群的遮挡，她发现最后报名字那两个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小脸红扑扑，小小的手也被冻得通红，可依旧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也不免颤抖了一下。

看样子，是从乡下被卖来的，脚上的单层布鞋已经补了又补，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完全不合身。

眼里都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和排斥。

李老婆子看着人都说完了，老夫人都还没有动静时，一滴汗水从额头划过，这都是她选出来最好的人了，下一批还在水路上送过来，要是这里找不到人，她真怕薄老夫人生气，赏她几个板子。

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穿的可爱呆萌的小姑娘走了几步，扯着薄老夫人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人群中最后的两个姑娘。

“祖母，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