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好似被浓雾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四周白芒一片,敲门声显得格外渗人。
咚咚咚......
咚咚咚......
每一次声音响起,顾尔临都会不由的瑟缩,他自认为是个胆大的人,看过的恐怖片不计其数,可当他真的身处其中时,才意识到自己是真怂。
“咚!咚!咚!”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木门摇摇欲坠,顾尔临双手攥成拳,想着如果有怪东西冲进来,他一定不能怂,死前也要奋力一搏。
然而,敲门声突然停住,门外的东西似乎放弃了,顾尔临抚着胸口,稍稍放下心。
窗口距离木门很近,被浓雾遮盖看不清外面,窗户大开,另顾尔临很没有安全感。
他扶着桌子起身,腿抖得厉害,一步步挪到窗前,想要将窗户关住。
两扇扇叶合上的瞬间,黑影一现,他对上一双眼窝。
那是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窝,里面流出粘稠的血水,就站在窗外,凝视着顾尔临。
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顾尔临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捂住嘴,却还是发出“唔”的一声。
那个人听见动静,缓缓的转身,顾尔临瞬间瞪大眼睛,他看见那个人的背后,还贴着一个人,两个人背部熔在一起,合为一体。
这不是人,这就是个怪物!
顾尔临立刻蹲下身,他蜷缩在窗台下面,脑子飞速运转。
刚才那个人没有眼珠,应该看不见顾尔临,可是他背后的人,不一定也没有眼珠,如果看见了他,肯定没有好事。
脑袋顶上传来嘶啦嘶啦的声音,声音细碎,令人头皮发麻,像是指甲盖划墙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不间断。
声音从上到下蔓延,顾尔临抬起头,看见两只手,指甲盖很长,皮肤惨白,发散着腐臭味,顺着窗沿蔓延而下,扭曲成非人类的形状,指甲划拉的墙灰扑簌簌的掉。
手不停的摸索,几乎蹭到他的发丝。
顾尔临不断压低身子,趴在地上,可那双手的胳膊就像橡皮泥一样,无限延长,逼得顾尔临无路可退。
手指在不断的靠近,几乎贴到他的皮肤。
顾尔临缩到墙角,却依旧逃不过这双手,他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皮肤相触的那一刻。
“叮铃......叮铃......”
丛林深处响起微弱的声响,好像是铃铛的声音,怪物对这个声音很敏感,手停在顾尔临耳边,缓缓缩了回去。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浓雾顺着窗台,蔓延进屋里,顾尔临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随后失了意识。
睁眼时,天已大亮,顾尔临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仓鼠又回到桌子上,咯吱咯吱的在嗑瓜子,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
顾尔临看见仓鼠,如同看见再生爹娘,情感崩溃。
他一把将仓鼠抱在怀里,激动地老泪纵横:“吉祥物,你昨晚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嗝屁了!是不是你保佑了我!鼠崽崽!”
顾尔临的吻如狂风骤雨般,降落在仓鼠身上,将它rua成了爆炸头。
仓鼠冷着一张脸,艰难挣脱,又被一把拽进去,顾尔临的鼻涕全部蹭到它身上,泣不成声。
直到它狠狠的朝顾尔临手咬了一口,才重回自由。
早上八点,顾尔临揣着仓鼠,去吃早饭。
食堂地点在村里一个蓝色大圆顶房内,地上铺着红底金纹地毯,墙角放满水缸。
顾尔临走到屋里,四下游荡一圈,他数了数正好十一个人,所有的玩家都到了,这说明昨晚没有人死。
大家各自低头吃饭,气氛沉寂,王青文坐在桌前,扑簌簌的落眼泪,异常的是,李泰克没有去安慰。
“怎么了?”顾尔临坐到于恩旁边问道。
于恩转过脸,脸色青紫,像是被人用手摁住喉咙。
“唔唔唔!”他指着自己嘴巴,呻,吟出声,憋得翻白眼。
“于恩!”顾尔临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白芳静右手拿着面包,左手一掌拍到于恩背上,于恩瞬间恢复喘息,他拿着水杯大口饮用,缓和道:“我的天,差点就死了。”
白芳静:“没事,他吃鸡蛋噎着了。”
顾尔临:“......”
于恩完全恢复后,凑上前问:“宇哥,你昨晚有没有看见奇怪的东西?”
顾尔临:“我看见了一对怪人,你呢?”
“我也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一对怪人,唯有周源。”于恩低声道:“他说他昨夜看见眼镜了。”
顾尔临:“眼镜?”
于恩:“就是昨晚死的那个新人啊!”
顾尔临皱了皱眉头,看向周源的方向,他正坐在餐桌前发呆,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没坐一会就说自己不舒服,要先回房休息,引来范邱林的不满。
他在背后嘀咕着:“好像谁没看见那怪东西一样,他倒好,自己回去休息,任务留给我们做!”
上午是自由活动时间,众人决定去寻找能完成任务的东西。
大家的任务都一样,只要有一人找到答案,全部人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分组行事是效率最高的方式。
顾尔临本来和于恩一组,二人刚准备去城东找找看,白芳静走过来要求换组,她对于恩说:“我和宇哥一组。”
“凭什么!”于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奋起反击:“刚刚都分好组了!”
白芳静盯着于恩:“如果你再叫唤,我下次就给你买鬼玩偶。”
鬼玩偶又是什么?
顾尔临不明白其中含义,但是鬼玩偶的威胁力很强,于恩立刻泄了气,极不情愿的和唐光一组。
路上,顾尔临偷瞄见白芳静一直皱着眉头,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白芳静将顾尔临拽到角落里,看着四下无人,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
“这是什么?”纸张被叠的整整齐齐,顾尔临狐疑的打开看。
竟然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