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问题，问的赵恒月哑口无言。她看向卫心城，心里当时就是“咯噔”一声。

“所以，王妃您这个时候主动示好，太子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卫心城问。

“先生此言当真醍醐灌顶！受教了！”赵恒月欣喜不已，“等殿下回府，本妃定当向他建议！”

“不！”卫心城毫不客气地否决了，“此事不宜与殿下明言！一来，以殿下的行事作风，他段不肯与东宫纠缠不清。二来，太子殿下也只会买您的账，若瑨王出面反而会适得其反！”

“嗯？”赵恒月听出卫心城话里有话，稍微一琢磨，她道：“太子买我的账，无非只是顾及到日后的邦交，别的本妃怕是一无是处！”

“怎么会呢？您对太子的用处还是很多的！”

“比如？”

“比如用您监视着瑨王，用您制约着林家人，您跟长公主、九殿下的过往也可以利用利用！”卫心城随口说了句。

赵恒月皱起眉头，细细一思量，卫心城说的句句没错，只是有一点她没能想通，她问：“太子为什么要制约林家人呢？巩固他储君之位的功臣就是林家。何况他还娶了林羽儿！”

“呵！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若太子登基，他当真希望身边围着那么多实力不俗的外戚？”

赵恒月闻言，眼眸瞬间明锐起来，卫心城这几句话一阵见血，直戳要害。“先生提点，好比拨云见日，本妃心中了然了！”

从卫心城那里出来，赵恒月立刻开始着手结好东宫。不消说，这种拍马溜须的活计，除了蒋无觐和刘襄，全瑨王府都再找不出别人了。这两人自从被赵恒月教训过，现在老实、收敛多了。他们一听赵恒月打算叫他们去给东宫送礼，当即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投其所好叫太子满意。

蒋无觐和刘襄走后，赵恒月反反复复琢磨卫心城说的那番话。如今她在萧国全无根基可言，虽然暂居正妃之位，但她没有子嗣。一旦太子登基，林兰的亲姐姐就是皇后，那这身份上自然完全能与她比肩，再加上萧瀚是长子，假以时日便可名正言顺成为世子。不但如此，恐怕以林兰的心思和争宠手段，她这个正妃之位也迟早要让贤。想到这里，赵恒月心中五味杂陈，她站起身，目光不由落在剑架边的那副盔甲上，她有片刻的晃神，好似看见萧齐衍就站在那里。

“我才在做梦，做了一场春秋大梦！”赵恒月呢喃一句，继而又长叹一声，内心深处的难过、落寞还有深深思念一起涌上心头，“我想与你并肩看这满世风景，原本以为嫁给你愿望就该实现了，但现在才发现，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我必须想尽办法保住我的正妃之位，我必须抢赢兰妃和往后那么多侧妃，以后有了孩子，我还要千方百计替他维护住世子位。我倒情愿咱们都是寻常人！”

赵恒月默默走到那副盔甲跟前，盔甲上的甲片几乎片片都有刀刃砍过的痕迹，赵恒月能够想象萧齐衍穿着这副盔甲在乱军中厮杀的场景，兵器与铠甲撞击的声音好似就响彻在耳边。

“赵恒月，如果哪天我战死了……”赵恒月又想起萧齐衍曾经对她说过的这句话，她的心猛然一冷，心跳像是瞬间停止了一般，“不！老天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不当正妃、不要孩子，我只要萧齐衍没事，求您保佑我夫君在战场上平平安安的，我怎么样都好！”赵恒月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不知为何，她真的难受的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