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半,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拍着小护士的肩:“噗哈哈哈哈哈!狗哈哈哈!姑娘,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粉!”
小护士低着头,半个字不敢说。所有人都知道钟珩和岳嘉佑关系不好,两家的粉丝也总是撕个没完没了,她刚才那句话听起来的确很像故意的。
钟珩:“没事,挺好的,警惕性挺高的,你可学着点吧。”
小护士如获大赦,慌忙点头:“就是啊,万一真的是狗仔可就危险了!二位聊,我先回去看店了。”
门口又只剩下他们两个,岳嘉佑踢了踢墙根:“我以为你还要再怼我几句。”
钟珩神色懒散,就着垃圾桶按灭了烟:“今天还没听够?”
岳嘉佑楞了一下。
他向来是不怕被骂的,如果怕的话,这两年他早就该崩溃了。
今晚那些谩骂,不触及底线的他统统当做没听见。
触及底线的,他都怼了回去,哪怕那些羞辱来自或许能拯救他的人,哪怕反抗会让他失去最后的机会。
过分在意自尊或许会让自己显得很蠢,但如果连自尊都不在意了,岳嘉佑也不清楚自己还能在意什么。
他一直以为这些事只要自己去应对,扛过去或者怼回去,就过去了。
但这些话被钟珩说出来,感觉却完全变了。
他突然有一种极深的委屈:“你都听到了。”
岳嘉佑没有问他,因为钟珩显然都听到了,这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钟珩好整以暇地在卡座深处喝着酒,众星捧月,而他却端着酒杯挤在去卡座的路上,被指责、谩骂,被钟珩看着一切发生。
凌晨三点,晚风已经很大了,二十四小时亮灯的宠物医院像黑暗里的一座孤岛。
岳嘉佑捏着袖口,觉得有风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裹了裹外套,推门进去:“多少钱来着,我结账。”
小护士低头打完账单,岳嘉佑去抱被自己忘记的哼哼。
“哼哼乖,爸爸来了,爸爸刚才不是要把你丢了,走啦,我们马上回家了。”终于被想起来的小奶狗傲娇地抖了抖屁股,大度地原谅了出去看戏的主人。
钟珩跟在他身后进门,偏开头,屈起手指逗弄那一小团尾巴:“他比你聪明。”
岳嘉佑没听明白,但他学乖了,不去问钟原因,然而钟珩偏要说出口:
“他都知道,委屈了得告诉主人。”
说完,钟珩转身回去开车:“走吧。”
“等下。”岳嘉佑还在结账,抽不开身,勾着脖子叫钟珩。
“我今晚很不甘心,很委屈,很生气。”
少年的声音穿破夜色,注视着钟珩的背影,心跳得飞快。
“谢谢你给我一个咬回去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后悔选了我。”
钟珩回过头,不知怎么就笑了:
“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