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涧,天华宫,玄冥教总舵所在。
大殿门前,教众跪迎,“恭迎护法。”
她站在殿前,殿门缓缓打开,阳光照了进去,殿内却是一片死寂。
“衾宁,你过来。”
这微弱的声音昭示着什么,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顾衾宁慢慢走了进去,身后的殿门又缓缓关上,光线暗了下来。
顾衾宁摘下面具,跪在床榻前,轻言:“师尊,绝情门已清理干净。”
“让你一个人对付绝情门不是件易事,但绝尘老尼只能由你手刃才算报了仇。”
“报仇?”
安凌云颤颤伸手递给顾衾宁一块铜符,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拿着,希望有一日你不会恨为师。”
“师尊待衾宁恩重如山……”
顾衾宁捧过铜符,话还没说完,只见那手骤然落下,搭在了床边。
“师尊!”顾衾宁愕然,扑到床边。
长老邢决听见喊声推门进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安凌云的鼻息,猛地抽回手。
“教主!”
“师尊……”顾衾宁握住师尊尚有余温的手,跪在床边,潸然泪下。
打从她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师尊。
她从小就在玄冥教里,师尊陪着他长大。这个一头霜发,为师为父的人还是威震江湖的玄冥教主。
天华宫山壁上有一块平整的悬石,是师尊教她习武的地方。这里烟云环绕,又因师尊名云,顾衾宁便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字叫“云台”。
顾衾宁坐在云台边沿的蒲团上,转身看着后方的空地,视线又渐渐模糊起来,一滴泪划过脸颊。
曾经又一个小小的人握着一把小小的木剑在这里比划,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师尊那样的武林高手。
她一个不稳摔倒了,马上就会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扶起,抹去她小脸上的尘土,温柔地嘱咐:“小心点。”
她小嘴一嘟,“师尊,衾宁累了,不想练了。”
“好。”
“衾宁要师尊背。”
“好。”
师尊总是时有时无地咳嗽,等她长大了才知晓,原来师尊早已受了极重的内伤,能撑到她长大成人灭了绝情门,已经不易。
顾衾宁日复一日地坐在这里,只影孤寂,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手里的铜符早已握得温热,师尊入土为安已过去了一个月,而顾衾宁还是没能想到师尊给她这块铜符的用意。铜符上刻着云纹,顾衾宁觉得,这块铜符一定和师尊有着什么联系。
云台悬石之上,风景依旧,一袭白衣飘然,剑声簌簌,只剩她一人在此练剑。
耳边传来异响,顾衾宁将剑一扫,直指来人。
刚踏上云台的凤于飞一惊,直抹着胸口,“哎呀好妹妹,吓死姐姐了。”
“好姐姐。”顾衾宁无精打采地喊道,收回了剑。
凤于飞走上云台,看了看四周,赞叹:“这地方,景色真好。”
“以前好姐姐来复命的时候也没少上来呀。”
“那是向教主复命,吓都吓死了还敢看风景,你以为我是你啊,教主待你就像待亲女儿一样,你当然不怕。”
凤于飞走到悬台边向下望了望,好奇:“听说这云台下面就是传说中的幽若谷。”
顾衾宁抱着剑,走到凤于飞身边,跟着望了一眼悬崖下。
“是倒是,不过幽若谷是禁地,擅闯者死,就看好姐姐有没有那个胆量下去看看风景了。”
“哎呀!”凤于飞忽然惊道。
“怎么了?”
“光顾着和你闲聊了,差点误了正事。”凤于飞拽着顾衾宁离开,脚步飞快,边走边说道,“少主回来了,快随我去霄罗殿拜见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