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遮挡了顾衾宁的视线,看不见殿里。喜乐声声刺耳,她随他步步前行。
对于这个夫君,顾衾宁只知他叫安凌玄,自幼养在盛州分舵,只在少年时期回来了一次,就被她用火石给毁了容,其他一无所知。
不过光听名字就知道他爹对他有多敷衍,如果他还有个弟弟,说不定就叫安凌冥……都说这是因为他爹不喜欢他娘的缘故。
今夜天华宫歌舞升平,紫钦殿的洞房内,仅顾衾宁独坐,趁着没人,顾衾宁拿出那块铜符琢磨着。
“这个到底是何物?”
等到夜深仍是一个人,倦意袭来,顾衾宁靠着墙睡了过去。
她手里仍握着那块云符,丝毫没察觉到什么时候面前站了个人。
安凌玄伸手揭开盖头,渐渐露出那盛妆之后堪称绝美的容颜。
安凌玄将盖头随手丢到一边,拿过她手里铜符拍了拍她的脸:“顾惊鸿。”
顾衾宁的梦中出现一声好耐听的声音,每每听到有人叫她顾惊鸿,大都是敌人凶神恶煞的怒吼,哪个敌人声音会这么好听。
忽然脸颊一疼,顾衾宁猛地惊醒,不会真找人毁她的容吧!
顾衾宁捂住双颊抬头一看,冰冷的面具脸正在眼前。
顾衾宁慌忙起身行礼:“参见少……不不……教主。”
安凌玄已经换回了常服,这身明紫色的直裾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顾衾宁早就料到他二人遵师尊遗命不过都是阳奉阴违,也认清了自己还是不折不扣的属下,于是敛声屏气地跪着,直到见安凌玄勾了勾手指,顾衾宁才站起身,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殿内陷入了沉寂,想着这位新教主初来乍到如今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出于好心,顾衾宁低着头轻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教主早些歇息吧。”
顾衾宁说完顿觉此言不妥,洞房花烛夜,这不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吗?刚说完她就后悔了,生怕他误会这是她别有用心地暗示。
“滚。”
这冰冷的一个字就跟那冰冷的面具一样。原来根本用不着她担心。
声音跟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原来那声顾惊鸿是他叫的。
这专属于敌对的称呼,顾衾宁还是第一次在天华宫听到,时过境迁了,如今他才是高高在上的教主,这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认命!
顾衾宁转身就走。
“拿着。”
随声音飞至的是那块铜符,顾衾宁一把接过,低头道:“属下告退。”
月华皎洁,一路望着明月前行,就这么被赶了出来,顾衾宁反倒无比轻松。
耳畔传来一丝微弱的声响,顾衾宁抬手,飞针出袖,霎时将那片落叶钉在了树桩上。
顾衾宁走近一看,银针距离叶心还差半寸,失望地摇了摇头:“又偏了。”
幻雨天针是邢决教她的,可邢决自己使得也不怎么样,当初教她,是让她学来玩的。顾衾宁却想将暗器作为一技之长,无奈苦练至今,还是难以炉火纯青,不知问题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