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四道半菜,但每晚菜都是肉,对一群普通百姓来说,这种大餐也不是能够经常吃到,因此谈笑之中喝酒吃菜,很快十斤酒就喝了大半,几道菜也吃的七七,鳝鱼和回锅肉已经见底,一锅泥鳅也只剩下了少许,只有一盆田螺还剩下大半,梭子蟹更是清盘,几乎全都是被赵颀一个人吃掉的。
苏老太喝了几杯酒吃了一些饭菜之后微微有些醉就进屋休息去了。
吃完饭的小竹陪着两个娃子在池塘边抓蜻蜓玩耍。
而赵颀和杨大元几个就着半盆酱汁田螺继续喝酒聊天,村里的事、镇上的事、码头上的事,甚至还有一些道听途说的朝廷大事,最后还是都慢慢说到了今天做玻璃的事情上。
二麻子和二毛两人兴奋起来,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认为开一家玻璃坊修玻璃,必然能挣不少钱。
杨大虎和杨大元也很是意动,一边吃喝一边点头附和,表示这绝对算是一门新手艺,值得发扬光大。
刘老头儿一个人抱着酒壶自斟自饮,满面红光惬意无比。
只有赵颀不置可否,慢慢的嘬着田螺舔着手指。
“颀哥儿,你说我们一起修玻璃如何,叔的铁匠铺就能干,到时候分你一些钱!”杨大虎略有些兴奋的看着赵颀。
“大虎你是什么意思,这做玻璃的方法可是颀哥儿想到的,要分钱那也是他拿大头,三百六十行,行行皆有秘法和规矩,若是这个技术传出去,颀哥儿就成了修玻璃的祖师爷,岂是给些钱就能行的,谁要想学,得磕头拜师孝敬,你也一样……”
作为手工业工匠的刘老头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满脸醉意的瞅着杨大元吹胡子瞪眼睛。
“磕头拜师……”杨大虎瞅着赵颀,满脸的络腮胡子差点儿都扭曲成一根麻绳了。
“怎么,你们打铁也还有规矩,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莫非看颀哥儿修玻璃的方法简单,就想据为己有,告诉你,门都没有!”刘老头儿重重的把酒杯顿在桌子上。
“刘太爷莫生气莫生气,行业有规矩,我们都懂,十三哥也不过想着是个新的挣钱门路,何况太爷也知道,玻璃稀少珍贵,破的更少,即便是开了这个玻璃坊,怕也接不到多少活儿……”杨大元赶紧打圆场。
“这倒也是……”刘老头揪着稀稀拉拉的胡须微微点头,火气也瞬间消了不少。
而杨大元的话也如同一瓢冷水,将兴奋的二麻子和二毛都浇的没了多少兴趣,开始闷头喝酒吃田螺。
赵颀看着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这才擦干净嘴巴笑着说:“刘太爷也太抬举我了,修玻璃很简单,一看就会,其实没啥可藏着掖着的,传去更没啥关系,就像大元叔说的,玻璃稀少,破的更少,不像修锅磨刀焗壶需求量那么大,即便是学会了这门手艺,只怕不光师傅会饿死,徒弟也会跟着都饿死……”
“哈哈,颀哥儿这话说的有理,玻璃这玩意儿太金贵,只有那些达官贵人家才有一些,即便是破了落不到我们头上来,所以这修玻璃没啥弄头,顶多也就是开开眼界!”杨大虎摆脱了尴尬,脸皮慢慢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