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一会儿,骆问笙轻叹一声,站起身来,面对面捏了她的双手,探身在她耳边:“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哪里错了,你说的十分有道理。”
“他们都看着呢,别闹。”
“我没闹!”
“还说没闹,刚才又哭又笑的,是想我想的吗?”眼见着骆问笙眼神放温柔了,含了一丝淡淡笑意。
这脑回路,怎么突然扯到最前面去了?秦念初站的累,不愿意再僵持,就坡下驴,退了一步坐下。
骆问笙依旧坐在对面,捏了枚桂花糕给她:“此次去湘国时间紧迫,没能故地重游,以前吃过的小花菇和水杨梅竟没找到,蜜桔和冰橙又不在时令,我只好寻了些去年的陈皮,叫承露做陈皮糕给你尝尝,比这个好吃,又败火。”见她接了,又提了茶壶给她添上一杯:“这个茶你可尝出不同了?是新出的岳阳君山茶,败火效果也好。”
“我就那么爱上火?”秦念初哭笑不得。
“可不是,在我看来,你就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那你让着我点儿呗。”秦念初不失时机卖个萌。
可是骆问笙又瞬间冷了脸:“原先可不就是处处让着你,才让你越发骄纵,做出那种......”终究没有说出口,拧了拧眉毛,扭过头。
秦念初噎了一下,换了个怯懦的腔调:“你就没想过,可能我是有苦衷的?”骆问菱究竟有没有苦衷她不知道,可是眼下哄好骆问笙很重要,就这么一个亲人在眼前,不紧抓住他可怎么办?
况且,况且,她发现自己真的不讨厌他,反而有些亲切。
“有苦衷吗?那你可曾想过同我说,我们一同面对?”
“......”这个她真不知道。
“苦衷?”骆问笙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真的移情别恋才对。”
“没有,我不爱晏楚。”先不管骆问菱真心如何,这个问题秦念初代她答了,反正她是真的不想横插进晏楚和南宫玉容之间去做个委委屈屈的妾,倒不是看不上妾的身份,而是实在对那种感情不抱希望,一辈子做别人的阴影算怎么回事?
“既是这么坚决,那又是为什么?不是为了我,便是为了大哥,幼稚!“
这下秦念初倒是有些思路了,所以很可能还是因为被要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犹犹豫豫地看着他,指望着他再多说几句。
“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事已至此。”骆问笙轻轻叹了一声,放缓了语气,提壶再添一杯茶给她。
见她久久不说话,苍白的脸色在树影下更显得楚楚可怜,骆问笙大概有些过意不去了:“湘国王宫周边汉人居多,只偶尔有瑶女路过,看着那背影,我常常以为是你,期望她转回头来对我一笑,可是冷静下来又想,时光并不会倒流,十四五岁的你和今日的你终究不同了。”
秦念初听得晕晕乎乎的,看骆问菱的感觉并不像瑶族姑娘,怎么骆问笙会提及这样一段记忆?关于湘国的事她知道的不多,总归也就听过两三次,哦,对了,很久以前承露提到迎亲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她去过,当时并未在意,此时前后一联系,莫不是这姐弟俩一同去的?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她没法接话茬,生怕露馅,只好垂下头,做深思状。
骆问笙依然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不过我带了古丈毛尖和安化千两茶,隔日你换换口味。”
“喝多了睡不着。”秦念初见他转了话题,赶紧接一句。
“高将军给了我一包红碎茶,说是有助眠功效,等明日带给你。”说着又看她一眼,“以前也不见你喝了睡不着,想是心思太重了......我才真是夜夜难眠,蒙汉药都不管用。”
秦念初根本没顾上他后面的话,只盯住了前一句:“高倾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