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一脸困惑,不解地转向刚收回青绸,重新系在发髻的隐先生。
同时他还有一层担心,若真是东海铜鼓仙所为,是否意味着出神入化的乔大叔也遇到危险?
仙府洞口那道红霞越发黯淡,唯有头顶莲鹤方壶飘曳上升,散出阵阵清光,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光亮。
宁浮生收起碧海夜明珠,面露惊惧,同样转向神秘的隐先生。
隐先生面色凝重,隐隐透着几分不安,道:“我也不知……”
旋即他转向陆安平,轻声道:“你是否真与正一派毫无关系?”
陆安平嗫嚅着,开口道:“我……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空中起了一道黑光,有如雷电闪过,将他裹入,旋即消失不见。
隐先生运起道法,手中羽扇唰唰扇出几道清风,却徒劳卷起满地泥土。
正待惊疑,莲鹤方壶顶上,双层八叶莲正中,那只立鹤凌空飞起,发出一声清澈的鹤鸣,随即闪出一道清光。
“莲鹤方壶,威力竟如此之盛……”
余长青运转道法,封住堪堪昏厥的余霜及秦冲二人,喟然叹道,对刚才消逝的陆安平并不关心。
“这等级别的争斗,我们只能坐观了……”宁浮生望了眼若有所思的隐先生,黯然叹道。
飞鹤吐出的那道清光飞过,瞬间将堪堪卷住石头的太阴金蜈钉死,旋即化为齑粉;而后又一道黑光闪过,那枚卵形石头也不见踪影。
下一瞬,有白虹从仙府洞口蹿出,仿佛通天彻地,向那渐行渐远的莲鹤方壶追去。
额头光秃、腆着圆鼓鼓肚子的铜鼓仙现出身形,哇哇怪叫了声,两脚分踩两只黄澄澄的铜鼓,也追了上去。
……
……
历山深处,一处不起眼的积雪丛林中。
姚化龙倚靠在树干上,忽然从闭目中醒来,喷出大口鲜血。
“这仙器果然了得……随意一道青光便灭了我性命交修的太阴金蜈……
“不知是谁得了?”
一阵剧烈咳嗽后,姚化龙往嘴里塞了口人参,而后摸起身旁光华黯淡的青藤鞭。
透过丛林树影,漫天皆墨,那尊莲鹤方壶越飞越远,连同后面两道宝光,渐渐消失不见。
他轻咳了声,站起身,拍拍雪泥,如鬼魅般消失在山林里。
……
尹奇端坐在枝头,望着突如其来的黑云,心中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他将独角火蛇收入怀中,握紧镔铁棍,望着莲鹤方壶连同后面两道宝光渐渐消失。
那道黑云倏忽消散,天上再次出现明月,西南还亮着几个星,一切又恢复原状。
他暗骂着,从柏树跳下,落地无声,随即施展戊土遁法,只留下枝上几只寒鸦。
……
……
黑云消失,那轮明月皎洁如旧,初阳谷中又现出光亮,只是仙府那道红霞无力地闪了闪,终于消散。
“……似乎是旁人夺走了莲鹤方壶?”
宁浮生握着墨玉如意,望着不远处塌陷的仙府洞口,眉头惊疑,不由得开口问道。
“确是如此……蜀山派商无缺与铜鼓仙倶是后面现身,旋即去追那莲鹤方壶……”
陶崇昼手执拂尘,轻捋白须,“还有那黑光……”
那道黑光来得玄妙又突然,似乎是某种高深道法神通,偏偏将陆安平裹走,不知有什么因由……陶崇州说着,转向隐先生。
“那枚石头也不见了!”余长青眉头紧皱,冷冷地道。
宁浮生与颜崇面面相觑,脸上透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方才他二人见隐先生纶巾飞动,便没有出手,倒是很乐于见到余长青他们谋划落空。
“究竟是哪一位高人呢?”
隐先生面露疑惑,望着夜空中那轮明月,喃喃自语。
而后他叹了声,无奈道:“不管怎么,等正一祭酒出来,便清楚了......”
话音未落,坍陷的仙府传来破空声,一道紫青色身影踉跄着飞出。
皎洁月光下,这位天师亲传弟子、正一派四大祭酒之一的田彦和,显得尤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