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媛却丝毫不知,还掰着指头细数着魏思锦的不是。
“二姐你看,那个魏思锦已经嫁出去了,俗话说出嫁的儿女就如泼出的水,她与二姐没什么大关系了。现在二姐才是府里未嫁的大姑娘,外人的目光也会放在二姐身上了。她就算再可恶,也干不了二姐的亲事!”
魏思绫一听,心里更气。
魏思媛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可到底是个有亲娘养大的嫡女说出的!知福不知愁,看事情永远只有表面,看不进里,魏思媛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中的道理。
确实,魏思锦是嫁人了,她也成了府里年纪最大的未嫁姑娘,可魏思锦在外的名声不是死的!
人嘴里说出的话,总有办法一直流传,到时候外人一谈起她,还不是要带着魏思锦的名头!
像“锦小姐的姐姐就是不一样”这样的话,她听过不止一遍!
她凭什么要活在魏思锦的影子下!
她敢肯定,外面那些打着求娶她的名号的人,除了想攀上镇国公府,还觉得因为她是魏思锦的姐姐会有所不同,娶得她就相当于享受了魏思锦的想法!
“二姐别气了……”见魏思绫并不太好的脸色,魏思媛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虽然她才是尊贵的嫡女,魏思绫是个庶女,可魏思绫是对她极好的,同魏思锦是不一样的,她也当然要好好对待魏思绫。
“无事。”魏思绫仰天眨了眨眼睛,泪痕光洁,看起来楚楚可怜,“不过是眼睛进了沙子。”
见魏思绫这模样,魏思锦更是心疼。
她这二姐就是过于单纯温柔!
就连被那魏思锦气哭了也只是说眼睛进沙子!
就这样,魏思绫一路神情抑郁,弱不禁风的样子,被魏思媛给牵了回房。
魏思锦一路走到会客厅,看见了独自一人正郁郁喝酒的魏老爷子。
“祖父。”魏思锦提裙走到了魏老爷子身旁,行了一礼。
“原来是阿锦。”又饮了一壶酒,魏老爷子一脸愁苦的表情。
“荣亲王呢?”魏思锦环顾整个会客厅,都没有发现万荣暄的身影,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说和祖父一同论政吗?如今怎么连人都不在。
魏老爷子打了个酒嗝,眉头越皱越紧,魏思锦竟看出了一丝丝委屈藏在其中!
“怎么了祖父……”
魏老爷子惆怅地摇了摇头,道:“我去东阳不过才几年,这个荣亲王怎么就成这样了……”
魏思锦不解,看老爷子这模样,分别是对万荣暄失望的。
“唉……”又饮了一杯,魏老爷子抱着酒壶旁的大酒坛子,叹着气道:“几年前他还有勇有谋,我还与他在皇上面前一同商谈国事,他是有见地得很呀……”
又打了个酒嗝,老爷子迷迷糊糊地说:“我本以为他是人中龙凤,这才几年呀……”
“祖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魏思锦把桌上的大酒坛子和零零散散的小酒壶都收拾好,坐到魏老爷子对面,询问道:“荣亲王又是去了哪里?”
“他说回府照顾有孕的侍妾!”虽然已经喝迷糊了,老爷子还是露出了极为不满的表情。
“我之前怎么就没听说他有侍妾呢?不然凭我一分薄面,这亲事也好退的呀……”
魏思锦哭笑不得,她敲了敲老爷子抱住的酒坛,道:“祖父怎么说胡话了,皇命难违的,退亲这种事不好说出口的。而且孙女和亲王也成婚了,就不说这些了。”
“什么皇命难违!”老爷子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嫁给那么个人,哪里还有什么可违的!”
“我魏东城的孙女,必然是要嫁给天之骄子的!”魏老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愤愤道:“今日看那荣亲王,分明是胸无点墨的俗人!我一世英名,怎么还看岔了人,叫宝贝孙女嫁过去受委屈呢……”
“不委屈不委屈!”魏思锦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老爷子,安抚道:“荣亲王虽贪玩了些,却是对孙女极好极好的……”
“放屁!”老爷子喝醉了酒,又在气头上,破口大骂道:“妻妾成群,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越国实施的是多妻侍夫制度,为表君民一致。而魏老爷子年纪轻轻就成了镇国公大人,伴皇上治国十许年,二人亲如手足,却唯独在这件事上达不到一致。
皇上认为古人之制不可改,既然实施了这个制度,享受便好。而魏老爷子则觉得,一生一世只能一双人,漫漫一生只娶了窦老夫人这一个妻。
从此再见皇上,二人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特别是魏老爷子比皇上年长许多,次次都说不过皇上,被气得七窍生烟,连带着讨厌起了有着一堆妻妾的人,干脆回了东阳老家,眼不见心不烦。
“是是是。”魏思锦好笑道:“祖父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