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好疼啊！

姜黎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尖叫，五官因为疼痛而狰狞起来，喉咙像是被卡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能看到自己双手的皮肉被分开，碎肉卡在琴键之间的缝隙中，落在被鲜血染红的琴键上，皮肉被剥开，可以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像是穿上童话中的红舞鞋一样，礼堂中无限重复着这首钢琴曲。

姜黎扭头，含着绝望地眸子看向身旁的女人，女人早就睁大了眼睛，看向琴键上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双手，迷恋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收到姜黎的视线，她转过头，笑的愈发灿烂，苍白的手落在他的脸颊，将他的头面向自己，如同抚摸一样心爱的玩具一般：“亲爱的，你也喜欢这首曲子是吗？”

姜黎惊恐而机械地点点头，强烈的活下去的念头促使他挣扎起来，然而，双手却像是粘在琴键上一样。

“亲爱的，你不喜欢这首曲子吗？”

脸上传来一阵刺痛，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到白色的衬衫上。

眼前猛的凑过来一个人，姜黎看到她因为生气而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骨肉分离，一张脸只剩下一个粘连着碎肉的骷髅头！

啊啊啊！

姜黎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画面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快速地在姜黎眼前呈现，最终，画面定格在礼堂的门口处！

“喂！你没事吧！”耳边的声音有些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姜黎却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努力地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还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刚才一切像是一场幻觉。

反应过来的姜黎第一眼就是将双手伸出来，没有森森的白骨，也没有血肉模糊场面，一双手完好无损。

“太好了……还在……”他护住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着，浑身激动地颤抖起来，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巨大的落差让他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怎样的一个环境之中。

男人看着身体颤抖的姜黎，有些不明所以。在他眼里，姜黎从进来就开始发呆，清醒后又看着自己的手激动的不成样子，他在干什么。

男人没有问出来，他看着舞台处的钢琴，陷入了沉思。

突然！舞台上灯光大亮起来，突如其来的光芒令两人回过神。

舞台上亮如白昼，姜黎顺着灯光看过去，顿时浑身一冷，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完好的双手似乎又开始感觉到那蚀骨的疼痛。

不为别的，只因为优雅的三角钢琴旁边，出现了一个人，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个穿着红衬衫的骷髅。

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闯入自己的脑海，隔着老远，姜黎似乎都能听到白骨内心绝望的求饶声，他呼吸有些不畅，腿一软，一把抓住了身旁的男人。

“怎么了？”男人低声问他，却不知道触犯了什么，话音刚落，循环的乐曲戛然而止，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突如其来的压抑感像山一样压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