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村子里一片宁静。
一滴露珠从草叶上滴落,啪嗒,落尽泥土中,很快消融,无影无痕。
饭厅的桌子上,一顿朴实的农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一锅米粥,一碗咸菜,几个包子,包子很大,几乎有手掌那么大,面皮微微发黄,底部还沾着桑树叶子,显然是自己蒸的。
虔老太太坐在桌子前,笑眯眯地望着刚起床的三人,圆圆的脸上满是和蔼慈祥。她的头发依然精巧地卷着,头上的发胶散发着浓烈的香味,一夜过去,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她说:“起来了?吃早饭吧。”
季子训坐下,喝了一口粥,然后微笑着问:“老太太昨天晚上有听见什么吗?”
虔老太太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啊,怎么,你们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岑今今和阿吉对望了一眼,低下头乖乖喝粥,几乎将头埋进了粥碗里。
季子训笑着说:“还好,就是可能认床,总觉得睡不太踏实,梦里一片吵闹,嘈杂得很。”
虔老太太忧虑地看着他:“第一晚上认床是难免的,今天晚上就好了,你要不要去补个觉?睡眠不足可是大事,身体容易出问题。”
“不用不用,”季子训摇摇头,“今天还有正事儿得办呢。”
虔老太太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等你们老了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的头探了进来。
这女人脸色苍白,额前的发丝湿漉漉地贴着额头,一双眼中透着焦急,显然赶了很远的路。
虔老太婆没有回头,只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掏出手帕擦擦嘴,然后才问:“怎么了?”
那女人一下子扑进来,跪倒在虔老太婆身边:“虔婆,我丈夫,我丈夫快不行了。”
虔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早说他造孽太多,今年必有一劫。”
女人听到这里,伸出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虔老太婆看了她一眼:“不过你也宽心些,这一劫若是过了,他便是长命百岁,富贵享不尽了。”
女人眼里透出一道亮光:“真的吗?”
“我虔老太婆的话,几时骗过人。”虔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你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跟你去。”
虔老太婆说完,站起身向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季子训岑今今阿吉对望了一眼,然后又看着旁边的这个女人。女人已经站起了身子,站在桌子边,眼角还挂着泪。
“你好。”岑今今试探着打了个招呼,女人回过头,仿佛才见到这里还有三个人,她咧了咧嘴对三人笑了笑,算是应了。
“你家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岑今今见她并不排斥自己,便又接着问。
女人垂下了头:“我丈夫病了。”
阿吉哼哼了两声:“病了不找医生,来找这老太婆干嘛?”
女人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样称呼虔老太太非常不满:“虔奶奶可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婆,驱灾辟邪,卜凶纳吉,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