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血都给他们了，他们怎么还是冲我喊呢？是不是我给的血不够，要不，你再砍我一刀？”冷芯似是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抓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对陆轩宇询问道。

“什么意思？谁在冲你喊？”陆轩宇皱起眉问。

“就是这些亡魂啊，死在我手上的亡魂，他们在向我索命呢，你听明白了吗？”冷芯着急喊道：“我现在不能死，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我现在只能先用我的血来安慰他们，冷萧之前说过，只要他们喝够了血，他们就可以减轻点痛苦，就不会急着向我索命了，所以，快，刺伤我，快啊！”

若是别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说原来大魔头也会心虚，可能还会叫好，说冷芯罪有应得。

可是同样是上位者的陆轩宇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本因为她无情让自己去噬魔岗杀自己人的怨在这一刻都莫名消失不见。

他看着冷芯焦急地催促着自己，又看了看冷芯手臂上那道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终于明白冷芯为什么心甘情愿挨着这一刀了。无关情爱，她是受着诛心般的折磨。

“冷芯，你听我说。我问你，这些人，都是你在什么情况下杀的？”看冷芯急着要去撕扯手臂上的伤口，试图把伤口变大，陆轩宇用力控制住冷芯的动作沉声问道。

“这重要吗，总之是同我有关系，他们朝我索命应该，我补偿他们也应该。冷萧说过，杀人要偿命。”冷芯被控制着动不了，周围索命的尖叫声依然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恼怒地对着陆轩宇吼道。

“当然重要，你在什么情况下伤他们，就该在什么情况下还他们，这样才公平，不是吗？”陆轩宇沉声用训斥的语气道。

“我，我从刚会走路开始就被关进了噬魔岗，我在噬魔岗里杀了很多人，你是说，我该去噬魔岗，那我这就去。”冷芯茫然失措地喃喃自语道。

刚会走路就被扔进噬魔岗？陆轩宇听得心头一颤，毕竟刚从噬魔岗出来的他已经深刻体会到那里的恐怖，所有人都手无寸铁，完全是靠本能来谋求自己的性命。那那么小的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噬魔岗不算，你是为了活命，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你，这是一场公平竞争。还有呢？”陆轩宇慢慢诱导道，他以一种安抚的语气让冷芯慢慢冷静了不少。

“为了扩大我们教的规模，我每年都要亲自去选一些乞丐流民，把他们送进噬魔岗，那些死在噬魔岗的人，也算是我杀的。”冷芯蔫蔫地叙述道。

“他们是互相残杀，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你不抓他们来，那些乞丐也大多活不过寒冬。这些人不算是你杀的，还有吗？”陆轩宇这一瞬间真的感觉世人对这个女魔头有颇多误解，至少她没有滥杀无辜，还会忏悔自己，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还有，这些年，我故意引人刺杀我，那些行刺的人都死了。”冷芯认真地细数道。

“那些人要不是自己心术不正，怎么会被你杀了？你这属于正常防卫，也不算，还有吗？”陆轩宇被这认真的模样萌到了一下，他语气又温和了几分。

“怎么都不算。”冷芯微微皱眉，嘟起嘴来小声呢喃，她沉默下来，低着头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