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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哭泣

南河没想到她这一抱,场面直接崩溃了。

一家四口,两个哭包,一个重病。

还有她这个满身僵硬左手抱娘,右手拥姐的人,还身在曹营心在汉。

连晋王那老匹夫都开始暗自抹眼泪了。

南河要是晋王知道自己闺女的壳子里装的是曾经的敌国令尹,不知道会不会哭得更伤心

南河不得不硬着头皮参与这场寻回失散多年孩子的感人团聚中,只低着头不说话。

魏妘倒是哭了几声,又抹了抹脸,强笑道“别吓到暄儿了十多年素未谋面,陡然蹦出来我们几个抱着她就哭,像什么样子。来让我瞧瞧啊,跟舒坐在一起,真是一模一样”

确实像的惊人。

南河没有抹粉,除了眉形发型以外,和太子舒搁在一起,简直如同照镜子。太子舒的鬓角和眉毛显然都是有手段的宫人仔细修过,使她看起来更有男子气度些。

但毕竟是皮肤白皙身量不高,舒看起来更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不过现在年纪尚幼,相貌又随魏妘,就是偏秀美一些也没人怀疑。

而且常年的训练,也让她举止之间,都有太子该有的风范。或许内心柔软一些,但从表面上看来,让人很难怀疑太子的性别。

魏妘道“可若是常在宫中,每日带着那面具多不便呀。阿母可以给暄儿修眉化妆,宫内外的人或许就瞧不出来了。”

这话倒不假。

魏妘倒是因为年纪大了些不怎么化妆,但年轻女子大多用米粉铅粉敷的雪白,这两年不太流行胭脂檀晕,但眉毛却是花样繁多,粗的细的悲的乐的都有,再加上面靥点上两颗或四颗,嘴唇娇小浓艳的一涂。

大老远只能看见白脸红唇绿黛眉,离近了也有啼妆面靥小心机,谁还能仔细瞧出来长得跟太子舒像不像啊。

晋王看见魏妘拉着南姬说个不停,连舒也探头出着主意,忍不住笑了“好了,你们几个回自己宫里去闹腾,莫要打搅老夫。一会儿叫师泷、郤伯阕二人进宫来,老夫有事与他们说。”

魏妘挽着南河的手“你病成这样,还叫他们二人进宫作甚来气你不成,你就不能好好歇一下么”

晋王抬手“要做的事太多了。又没让你伴着听,你一副被他们气到的样子算什么。去吧去吧,晚上一同用饭。”

公子舒倒是有些高兴,似乎是因为她多长在深宫,只有朝会祭祀时才对外露面,公子白矢比她大六岁多,幼时虽在一起玩,但白矢十三四岁就入军营了,已经与她不太亲近了。这样冒出来了个跟她差不多容貌的女弟,她自然觉得新奇亲近。

她本想去挽南姬的胳膊,却看着南姬又带回了面具,只能手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挺着脊背,摆出太子的姿态,像请贵客似的将她领出去。

此时师泷与郤伯阕二人正在门外,遇见太子连忙躬身行礼。

白矢一走,太子舒就更加无法撼动。师泷为了太子,十日前就带着无数计划从曲沃策马狂奔而出,一路上游说多少世族,耗了多少脑力,更别提几天没合眼了。

但太子并不知晓。哭诉卖惨虽然是士大夫的必修课,但师泷还并不着急告诉他。

只是太子看见师泷,还是很高兴的“师君前几日我还想找师君,可惜府上婢子说你出去了,原来是担心君父,去了前线啊”

南河他哪里是担心你爹,他去了都快把你爹气死了

师泷但笑不语,道“太子是有什么事要来找臣”

太子舒挠了挠脸,白皙的面容上有些泛红,却又咳了咳道“是有些读书的事情不太懂,不过已经弄明白了。师君若是有空,就多来进宫见见君父吧。”

师泷你爹要不是为了你有能臣可用,早忍不了我了再多见几回,你爹会恨不得拿鞋底子抽我的。

南河也注意到舒脸颊泛粉,她目光在面具下乱瞟不、不会吧

舒毕竟也是个小姑娘,晋公内外不是寺人就是老头,难道她真的被师泷那副花孔雀似的样子给迷住了

舒“南姬,我们走吧。你还没来过晋宫吧,我带你四处看看”

南姬点头,随他下廊走了,没走几步,就平地被绊了一下。

舒连忙伸手扶住,就看到南姬唇抿着,松了一口气。

南河心里有点无奈。她刚刚在想舒的那个眼神,再加上又不习惯曲裾的窄裙摆,走路没注意就绊了一下。白让师泷在后头看了笑话。

她可不想回头看师泷的眼神。

舒却笑的双眼眯起来了“要不你扶着我走吧,我怕你再摔了。不过晋宫的木地板都老旧了,确实不太好走。”

这丫头倒是嘴甜人也甜。

南河也忍不住有些想笑。

师泷刚刚正回过头去看南姬被绊了一下,下一秒就看到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相视一笑,明明没什么大事却像是乐不可支,连带上面具后神秘诡谲的南姬,都轻轻弯起唇来。

这才刚见面多久,这就好上了

不会吧。这南姬长得能有多漂亮

舒明显因为南姬心情大好,而且举止上还有些想跟她亲近的感觉,只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忍住了。

舒这是一见倾心

妈的。老臣拼死一条命,比不过美人勾勾手啊

而且晋王还让南姬作王师,往后可能她就要成太子的发言人了,他就是想去跟太子卖惨,南姬说不定都会站在旁边冷嘲热讽

师泷这还没交锋上,已经脑补出一码忠臣被宠妃逼走,悲愤散发自刎的故事了。

郤伯阕请他进去,师泷叹气,背负着香草美人的比喻,背着手走入了主宫中。

舒估计也是没有小姐妹,这几天夜里竟非要挤到她床上来与她聊天。

南河穿着白色的单裙,系着窄腰带,舒也是穿单衣直裾,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只是像个浓眉大眼的女孩子。她把铜灯放到榻边来,趴在上头盖着皮被,满肚子的问题想来骚扰南河。

“南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对你好么是不是教了你很多奇门异术”

“这个面具是他留给你的么那你以后都会待在晋宫不走了么”

南河发现自己对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实在是没有抵抗,看到她满脸好奇的求知欲,就忍不住耐心的一个个回答她的问题。

舒竟然也有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嘴甜“你性子真好,又懂的多。怪不得君父叫你来,你比我显得可靠多了我什么都做的不好。那你,你有没有听到过我的传言”

南河也学她的样子托腮趴着,南姬有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披在她肩上。

南河其实知道一些舒的传言,但她开口“我并没有听说过什么。”

舒垂眼一笑,略显落寞“白矢哥哥,比我强很多。若我们互换就好了,或许他是嫡子,就真的能成为比君父还厉害的晋王。或许他真的能解决晋国的困境,而不像我光是听我君父说来,就感觉胆寒。”

南河安慰道“胆寒总是好的,总比不自知好。”

舒趴在软枕上,忽然伸出手去碰了碰她耳垂。

舒似乎养在深宫,不太能意识到跟旁人的距离,她歪头看着南河的耳垂,笑的天真“暄也没有打耳洞呀,我看你这里有颗小痣,还以为是耳洞。啊对了我小时候,阿母送了我一对耳坠,只是要我放在盒子里,可我到今日都没有耳洞,我拿来给你看你要不回头也打了耳洞,带上试试”

她说着跑下床去。

就算是太子,也有放梳子发簪的九子奁盒,她从其中一个小盒内,拿出一对儿白玉耳坠,有玉猪龙的造型,上头镶嵌了金丝。

舒要给她,南河摆手“这是王后给你的,我不能收”

舒笑的两眼成了月牙“是阿母,不是王后。再说了,这肯定是送给你我的,你能带上,就相当于我也带着了我有好多想做的事做不了,暄做了就相当于替我做了”

南河接过耳饰,捏在手心里“等我回头在考虑耳洞的事情。不过,你不想扮作太子”

舒叹气“我若是说不想,你会骂我吧。骂我怯懦软弱。我也不是不能承担这份责任,只是”舒肩膀跟她碰在一起“我读了那么多卷牍,为什么却越来越迷茫我希望你把你会的都能教我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吧。”舒转过头来道。

南河一窒,微微垂下眼去“会的。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毕竟她现在已经跟晋国王室绑在一根绳上,不这么干她可能就死路一条了。

舒趴在枕边“真好。明日我去见君父,也要去向郤伯阕和师泷请教,你同我一起去吧,晋国很多状况你可能还不了解呢。”

南河点头。

舒笑出了一口白牙“我们都别那么苦大仇深,阿父会好起来的我也会更努力的。再说我们一家人齐聚了,一定都会更好的”她说着伸手,反而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翻身吹灯,笑道“我们睡觉,早上我可要起好早练箭的”

舒简直就是她高中时代的小姐妹似的,熄了灯后,竟然还从被褥中伸出手来挠她,等南河睁眼,她就以为南河要反击了,连忙道“睡觉睡觉,现在谁也不许动了”

南河忍不住想笑“幼稚。”

舒转过身去“哼,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许你这么说我。真的睡觉了哦,不许偷袭。”

南河刚想要悄悄动作,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哟,以前睡楚王,现在睡晋太子,真是令人艳羡不已啊。”

南河僵了一下,内心咬牙切齿“我什么时候睡过辛翳”

领导哼哼笑起来“你敢说他小时候没挤过你的床”

南河“行了,在楚国那几年,你可以好几年不说一句话,我还觉得心安一点。现在动不动就找我说话,我都要怕了。你到底又有什么事儿能不能快说。”

领导“你不是之前一直说想放假么我同意了,可以每天都给你放上半天的假。”

南河愣了一下”真的”

领导“你先别激动。其实也就是等你晚上睡着之后,我可以将你送去一个清闲的地方,保准没有什么国务大事来纠缠你。”

南河“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用南姬的身子睡着之后,就会再别的地方醒来,想做点什么都行也不用再装什么帝师高人了可要是有人来找南姬如何“

领导“一般来说,岁绒都会保证你尽量不被人打扰。要真的是有什么急事,我再叫你就是了,你再回来也可以。”

南河深刻怀疑“你会这样好”

领导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半晌道“也就几个小时罢了。而且你要是在那边做些什么,就没办法好好休息了,等白天回到南姬这里时,肯定会异常疲惫,反正你自己考虑。”

南河“那你打算把我传送到哪里。”

领导“放心,不会是什么贫农难民。衣食无忧,没人打扰,地位尊贵是肯定的。”

南河心道按他这尿性,十有八九变成哪个家族的老翁,放屁漏尿,满嘴没牙,啥也干不了就整天躺在床上等人喂吃喂喝啊

领导“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南河老头又怎样,至少能躺着啥也不用干,还有一群孝子孝孙围在膝边叫爸爸爷爷,还能白白站一次父权顶点,有何不可

南河心底一咬牙“我愿意”

荀南河确实已经怀疑辛翳并不是小文盲了,但她更被其他的事情吸引。比如这十几个少年,看起来都像村童怪胎,却一个个都怀着些本事。

比如好几个孩子都活泼好动,他们在午后课间经常和范季菩在草地上对打,荀南河也算是看过不少武侠片的,但这群孩子们用刀剑的熟练,动作的速度和准头,看起来都有些惊人。又因为骨肉正到最好的年纪,看他们几个摔角或对招,狠厉老练的简直让荀南河心惊肉跳的。

也有些孩子,比如像原箴,读书习字极快,几乎是过目不忘,在学着楚字的同时,央着她又想学齐字、燕字和秦字。荀南河会说一点燕语,会写得燕字却不多,不得不一边自己学一边再来教他们。

当然也有例外,就是重皎。

他不太擅长运动,习字速度虽说不慢,但也就一般般。他畏光少言,还总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荀南河,让荀南河都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开了天眼。

不过重皎很懂天文,对于算术方面的才能也很可怕,他甚至对于开平方的计算1也已经到了可以飞速心算的地步。而且对于医药、地理和一些自然现象,也都有一般孩子达不到的理解。

荀南河当卖药郎招摇撞骗的时候,也了解过一些楚巫的事情。灵巫是否真的有非自然力量,她不太肯相信,但楚国对于巫的官位职能都设置的非常详细,若说氏族在先秦掌握文化政治,那巫则掌握自然科学和艺术、史载。

他们看似是掌控祭祀和占卜,但另一方面舞蹈与音乐,医术与算术,天文与地理,甚至一些自然现象、工程制造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对于星的记录、疾病的变化、山川河流的常识,他们都有涉猎与学习。

虽然在先秦之中,都会有很多听起来玄而又玄的说法,但不论巫是否相不相信,但他们都知道这些说法是外皮,他们实际已经掌握了一些原理和原则。

重皎就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某家人养大的灵巫,只是不知是因为相貌,还是因为语言不通,竟因白化病而被送入了楚宫当稀奇玩物。南河教他读书之外,也教一些中国历史上曾出现的数学原理,或者是一些云层、山川之类的地理知识,都不深,但重皎竟都能学习理解,还编了一套满嘴魂魄、神迹的说法。

荀南河发现他虽然满嘴封建糟粕,但却又理解了原理后,就也懒得管他怎么编了。

荀南河越是教他们,越觉出来了。

辛翳养这么多少年在宫中,绝不是因为好玩,而是他谁也不信任,想培养自己的势力。听说到处都有人给辛翳搜罗少年,送入宫中的最起码几百人都不止了,留下的只有这十几个,显然辛翳是仔细培训、筛选过的。

而这群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对辛翳也是打心底的信服忠诚。那种忠诚,简直像是一种魔力。这些少年送入宫中的时间应该也不长,最多也不可能超过两年。

看他们的行动言语也很有自己的见解,不像是被洗脑了。

却仿佛是辛翳一声令下,让他们一头撞死,他们也能去做的。

另一面,她每个月会出宫一趟,邑叔凭会问她一些情况,荀南河还在盘算,却没说这些少年的情况,只说自己还没逮到辛翳。

邑叔凭倒也觉得她不太可能那么快接近辛翳,几个月了还没被赶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荀南河也不能次次见面都什么也不说,她也透露过辛翳会写字这件事,邑叔凭似乎并不太吃惊,还道“嗯,不过他也是有些进步的,现在上朝,他已经都能好好跪坐着,礼节周到了。再过一段时间,如果你能跟他更亲密些,就要求去陪他上朝。”

荀南河觉得这就是邑叔凭在催她更快接近辛翳一点。

可她虽然也偶尔能看见辛翳一闪而过的背影,却从来没跟这小子正脸打过招呼。难道她又要使出那招夹着教科书夜袭寝室

荀南河也确实这么干了,她拿出“突然想起来邑叔凭有话要让他交代给楚王”这种理由,再加上态度强硬,真的逼得景斯不得不让路,放她进去了。

她回过头来又装模作样威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小奴都会通风报信,把他们都赶出去,也别让我看到有人在大君的宫室内乱跑。此事重大,不能让旁人听见。”

楚宫都修建的堂皇,八盏灯油一座的舞凤包金铜灯,摆的就像是灯具市场一样密密麻麻,在回廊上被点亮,映照的楚宫像是掉进星海里。

涂抹了生漆的黑色地板反射着微光,滑亮的就像是夜里的河,棉纱或者绢丝的帷幔不论在哪儿都该是奢侈品,却在楚宫像不要钱似的从高高的房梁上垂下来。

南河仰头,楚宫之高,甚至明亮的灯火也照不见房顶,她抬头都觉得自己像是在仰望无星的夜空。外头花园里引流的小河水声潺潺,紧靠着回廊边沿种满了兰花和艾草,南河这个也算周游几国的人,来了楚宫几个月都不能适应这里的富丽奢靡。

辛翳的内室都没有寺人照料,南河拎着铜灯,推开两道门进去,就看见宽敞的矮榻上被褥被扔的乱做一团,帷幔被挂起,辛翳并不在屋内,朝北的窗子大开着,月光洒满屋内,屋中的桌案上下扔了不少东西。

看起来就像是某人听到她脚步声又逃了。

南河把铜灯放在桌案上,正要探头出去,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在屋檐上躲着。却一脚踢到了凭几旁放着的竹简,她弯腰捡起来,却愣了一下。

南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展开放在桌案上看,这是邹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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