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忍将佛珠挂回脖子上，壮着胆大声喊道：“没人吗？那我只能回去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他一扭头，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脏兮兮的西装不知何时站立在他身后。

“卧槽？”千叶忍怔在原地。

“每一个伟大而壮阔的理想，在旁人刚刚听起来都觉得是狂想，只能换来一片残酷的嘘声。2013年10月28日，在二丁目的路灯下，我听到一个孩子握着拳头喊：我要考东大！但是她的父亲、她的母亲都在耻笑她，认为她不可能成功。”

老头左手握着东大的宣传单，右手握着早稻田大学的宣传单，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挥舞着。

“就是因为人都有梦想，所以我才会相信：有一天，偏差值20的孩子可以昂首挺胸，有一天，所有人都能够上东大，所以我永远不怀疑，一群有梦想，又肯为梦想付出的孩子，可以造就教育神话。”

“老伯，我大学早就毕业了。”千叶忍打量着的老头，似乎只是个疯子。

老头对千叶忍的话语充耳不闻，继续癫狂道：“今天，你来到大野补习班，眼前就有改变未来的机会，问题是，你敢不敢实现这梦想！无数次，已经无数次，当我每次看到东大的宣传书时，我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世上美好的事永远都不属于偏差值50以下的人？为什么上东大的不是路灯下那个孩子？”

千叶忍越听这老头说的话越熟悉，那不就是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么？

老头伸手递过来一份补习班申请表，咧开嘴笑道：“就在今天，你们终于有机会梦想成真。五万円，只需五万円，你就有机会在我的辅导下，成为东大的一份子，亲身看到、感受到东大的美。”

“所以，你想要上东大吗？”

“可惜我只是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千叶忍错身从老头的身旁走过，他的身体刚脱离老头的视线，头一低，极为迅速地扯下脖子上的佛珠，一把套在老头的头上。

右脚发力，骤然退开两米后，千叶忍提着的心终于平静了几分，在老头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观察老头，虽然老头的身体极为瘦削，但从面庞上依稀可见是大野宏。

“我讨厌没有梦想的学生，我会帮助你改变你的想法。”大野宏缓缓转过身，套在他脖子上的佛珠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一缕缕黑烟从他的脖颈处冒出，当彻底看清大野宏的脸时，千叶忍胃中的食物翻滚起来，他觉得后背上仿佛有几百只蜘蛛在爬。

大野宏的脸上已经看不到鼻子、嘴巴，密密麻麻全是猩红的眼睛，数十个眼珠子在四处转动，那些眼神让千叶忍回想起在高中时，被窗户外班主任支配的恐惧。

“我会认真改变你的想法，监督你考上东大的！”

充满激情的话语从由眼球组成的嘴中发出，千叶忍觉得自己仿佛打了鸡血，只不过这鸡血是从零下一百摄氏度的液态氮中刚取出的。

“大野老师，其实我觉得东大也还行，要不咱再商量下价格？”千叶忍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说道：“老师你看，我连参考书都带来了。”

只见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明晃晃的《鬼道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