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嘴唇抖动了两下,在张月娥希冀的眼神中,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福娃啊,咱们老张家可是本分人家,你可得本本分分的做人啊!”说完这句话,张老头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腰好似更加弯了。
张月娥眼中的神采瞬间灰败了下去,她垂下眼眸,平淡的说了一句,“可是这条蟒蛇真的是我自己杀死的。”
“啧,你还狡辩,就你这小身子板,怎么可能一己之力杀死一条这么粗的蟒蛇?肯定是哪个野男人送你的!”张娇娥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张月娥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双唇,刚刚回来的时候有多喜悦,现在的她就有多难过,她并不是难过二婶诋毁她,而是伤心于,她本来以为在这个家里最疼爱她的爷爷,居然也不愿意听她一句解释。
张月娥知道,这件事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可以一个人杀死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蟒蛇,但是却没想过,她爷爷居然连解释都不愿意听,就直接依从二婶给她定了罪。
张月娥低下头,快速的用袖子将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才抬头,一脸平静的看向张二婶。
“我知道了,二婶。”
说完这一句,张月娥拿着柴刀就朝柿子树走了过去。
张月娥动的一刹那,见她手上拿着柴刀,张二婶和张娇娥都吓了一跳,看她不是朝她们走过去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二婶被张月娥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骂人,就见张月娥一手抓着蛇尾巴,柴刀一挥,就将系在柿子树上的麻绳砍断了。
“你,你干什么?”张娇娥大着胆子问道。
张月娥并没有看张娇娥,她将蟒蛇折起来,然后放进背篓里。
“不干什么,我觉得爷爷说的对,咱们张家人就应该正正经经的做人,既然你们不相信这蛇是我一个人打的,那我就把它还回去了。”
张老头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肯听劝,那就好,咱们张家可以穷,但是不该拿的东西一点都不能拿,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错误,那就跟你二婶陪个罪,顺便保证自己以后都犯了。福娃啊,你从小就没爹,要不是你二婶仁善,哪里能容得下你?前两年你娘也没了,以后你婚事还是得由你二婶做主,你可别犯倔,这俗话说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没了,你二婶就是你娘,你还是得听你二婶的。”
张老头这一番话,自认为算是推心置腹了,这福娃都这么大了,早就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可是老二家的到现在都没个动静,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福娃的亲事放在心里。福娃这性子,平时不言不语的,但他打小就看出来了,福娃性子及其执拗。她要是不软和一点,到时候但凡她二婶给她说一个不好的人家去,那苦的还不是福娃自己个?
至于他这个老不死的,指不定哪天就入了土了,哪里护得住福娃这孩子啊,再者说,以后他也得靠老二家的养老,仰人鼻息,又怎能替福娃做主?
哎,要是老大还活着就好了。
听着张老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张月娥的内心平板无波,并没有感受到张老头对她的殷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