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笼罩,她一点都看不到出路;叶一枚觉得呼吸都难,后背嗖嗖冒冷汗,拔凉拔凉的。
“叶典籍,咱言归正传,说说这姓辛的。”见她总算平静了,无尘脸色一正;说道:“姓辛的真不一般。他原不过是外省知州的幕僚,不知是搭上了哪根红线走了什么狗屎运;前年竟从外省调来了京城,当上户部五品大员。他的父亲当过书记员,也没有什么家财万贯,良田万顷;……”
“如此说来,我们的怀疑是对的;辛大人有来历不明的财路,”叶一枚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事很疑惑。他每天悠哉悠哉闲得很,好像没什么正经事;也不曾见到他做这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他是通过什么途径办到的呢?”
无尘嘴上浮起讥讽的笑;“姓辛的这人确实有些头脑。他有个胞弟,叫辛鸿泰;原不过是一走村串巷的货郎。突然间,有一天做起了大买卖,有了自己的大铺面,后来还做起了钱庄。在他们家乡被传得神乎其神,兄弟两个真是个传奇呢。”
无尘禅师略停了片刻,又道:“哥俩一个在上面牵线,一个在背后做事;……两人配合得是天衣无缝。”
“嗯,这么说来,我明白他无义之财是怎样转过来的。”
叶一枚心里暗暗叹息。他自忖,以为自己聪明,人不知鬼不觉做得漂亮;怎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明白这个中原委,他花钱这么大气,不知心疼,也是有缘由的。
“既是如此,找到人证物证,密宗也好,有私衙门都可以出面缉捕他。”叶一枚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眼下,我帮禅师追捕到要犯,您只管去缉捕他好了!没有我什么事儿了,我是不是可以准备回宫?”
“我们证据不足!”无尘禅师没点头,语气依然强横;“叶典籍,先不忙!像私自买食盐,偷盗府库的财税,像这样的行为,小小的五品官员不可能独自做到。”
“禅师的意思是?……”
叶一枚心头一凛;说话有气无力,感觉,前面无尽的深渊在等她。
“辛泽宏来京城前,这些暗黑勾当就已开始了。我要从他身上追踪查缘,找到那幕后的罪魁祸首;……”无尘禅师望她一眼;说道:“叶典籍不觉得,只有幕后的黑心人揪出来,才能制止住的荒唐行径;杜绝他贪婪可耻?”
“幕后的黑手?……”
叶一枚呆了呆;她努力咽下口水;必定关更高层的人,府尹、侍郎、还是某个王?
这么查下去,自给的小命能保?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禅师,您一个出家人,不应该在寺庙里,烧香拜佛早登西天极乐?衙门的事、宫里的事,你都要管一管?”叶一枚瞥他一眼;管得还真宽,不清楚他闹哪样?
“叶典籍必定以为我是恶人,”无尘好像并不气恼;“我虽已入佛门,但心忧天下事;……看到王庭如此不安定,出来尽力做些事吧!”
“禅师,你也看到了周边的情势;……”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感觉到,南唐气数已尽?叶一枚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您做得再多,也无法改变有些既定的事实。出家人,还是不要管这佛门之外的事吧。”
“此言差矣!”无尘禅师凛然而立;“如家国之不存,那佛门岂能清静?……你,只需做好你的事情,我会让人在暗中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