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鸣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一双手将帕子在袖子里拧了无数回:“云惋惜,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树上低垂着的凤凰花绰绰约约,遮隐着云惋惜玉瓷般的脸颊,她轻轻笑了起来。
云凤鸣只觉得莫名毛骨悚然,她虚张声势道:“云惋惜,你莫不是变成了疯子不成!好端端的笑什么?”
云惋惜也不回话,只拽下树梢猛然扯落一朵凤凰花伸至云凤鸣眼前:“听说姐姐出生那一年,院子里开满了凤凰花,爹娘便给你名字里安了个凤字。”
云凤鸣听着云惋惜讲起这段往事,脸上神情也变得十分自得,毕竟她是爹娘最宠的孩子,毕竟她是爹娘寄予厚望的孩子。
这云惋惜再怎么蹦跶,不受宠也是枉然。
云惋惜看着她面上的得意之色,冷笑一声,下一秒她手上拿着的凤凰花,已经被玉手碾成千片,再也不复先前的娇媚烂漫。
“云惋惜!”云凤鸣举起广袖掩住脸上的震惊,“这可是御花,随意采摘是要掉脑袋的。你自己不想活便罢了,休要拖累我跟爹娘。”
云惋惜却并不害怕,只将双手一扬,残花碎叶顺势从云凤鸣惊惧地脸前飘扬而下:“有谁看到了,这花是我摘的?云府嫡长女云凤鸣,因喜爱凤凰花之妍丽,妄图独占,又怕被发觉,遂毁形灭据。”
“你胡说些什么?”云凤鸣再也不顾身份形象失声怒叫,“我也可以说,你就是因为嫉妒我,所以大肆破坏代表我的凤凰花。我,我还可以用你的说辞来说你!”她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是怒到怕到极点。
“姐姐可别糊涂,当初玉佩一事,你不也是这样做的吗?结果不用妹妹我提醒你了吧。而且这是御花,姐姐可别说什么代表你了,让别人听了笑掉大牙。”云惋惜嘲讽的眼从她脸上扫过,最后定在地里残破的花瓣上。
“啧,这花可太难看了。”云惋惜扔下这句话便踩着一地残花慢悠悠地走了,只留下浑身开始颤抖的云凤鸣。
终于摆脱了云凤鸣,云惋惜坐在湖边小石凳上轻轻摇晃着双腿。周围充斥着奇花异卉的芬芳,有毛色艳丽的鸟儿从湖面上呼啸过划起阵阵涟漪。
那个时候的她,爹不疼娘不爱,名声也不好,在赏花会上无人愿意与她来往。她也觉得无趣儿,便形单影只地溜了出来,也是坐在这块石凳上享受一个人独处的安逸与美景。
也是这个时候,她碰到了那个可以说是毁灭了她一生的男人萧临风。
云惋惜眯起眼睛,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需要细细回想。那天风清气朗,天边晚霞正好,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那样美好安宁。
正当她走神回想往事,有个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姑娘是哪家闺秀,何故一人坐在这而不去赏花?”
云惋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一瞬间结冰冷冻,这个和前世记忆里一样的声音主人,正是萧临风。
她冷笑一声,怎么还是和前世一样的开场白,俗套又无趣。真是不知当时的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
萧临风见她不答话只轻声道一句:“冒昧。”便手扶广袖,潇洒至极地坐在了云惋惜身边。
云惋惜立刻站起身来:“男女授受不亲。”夕阳的光晕不匀地洒落在她白皙的脸上,使她一张小脸半边红半边白,更有种奇特到诡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