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她不怀孕还好,怀孕却不回府,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悲惨。
悬在四角铜丝架上的一只金丝笼门没有关,其中有只声声婉转娇啼的画眉。云惋惜看了它良久,忽然笑道:“你这的鸟儿倒是乖巧得紧,门开了,也不懂得飞走。”
“是啊,”夏绯雨掩唇娇笑,眉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它们在我这有吃有喝,每天都有专门的人伺候着,我又不怎么限制它们的自由,它们比起外面的野鸟来说不知道好多少倍,自然是不愿意走。”
画眉好似听懂了她的话一样,从笼子里扑棱飞出来,落在了夏绯雨肩头上。
她以为她现在是在金丝笼里,富贵府中的画眉,其实过段时间,她就是路边每天食不果腹的野鸟。
“原来你也懂得这个道理。”云惋惜神色是难得的严肃,“到时候你真的流落街头,或者被卖去了什么腌臜地方,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你。”
“毕竟你怎么说都还是父亲的妾,云家主母有绝对的能力去支配你的人生。”
“你要选择当鸵鸟将头埋在沙土里,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让你自己身处被动。又或者是愿意主动,这些都看你了。”
坐在美人榻上的夏绯雨停止的摇扇,脸色越发凝重。云惋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神色,继续游说到:“我的父亲这么多年,没有妾室,没有儿子,我想你可以想象我母亲的手段。”
“到时候,恐怕你还未见你腹中孩子一面,他就被抱走了。”
然后他们母子永无见面可能,夏绯雨心惊胆颤地想到。不会有在主母手下孩子长大后,会特意去看住在府外的生母姨娘。
她牵起一丝勉强的笑:“我知道了。多谢小姐提醒。”
云惋惜见她的目的基本达到,也不再想多说,免得适得其反:“草雀,我们走。”
夏绯雨已经是一副恭敬小心的样子,想要从美人榻上起来送云惋惜,被她拦住:“你身子不便,不必送我了,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就是。”
“阿福,送小姐。”夏绯雨也不推脱,叫阿福去送云惋惜。
等云惋惜走出门后,夏绯雨的贴身丫鬟喜团才疑惑问道:“夫人,这云家的小姐,为什么会想要你回去呢?”
“哼,无非就是她在府中不受宠,不得势,现在想要让我去制衡云家主母。”夏绯雨拧紧了手帕,美眸中满是愤恨。
喜团小心翼翼地睨着她脸色问道:“那夫人要回去吗?”
见夏绯雨半晌不说话,她连忙拿起一只紫晶葡萄喂到她嘴里。“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夏绯雨吐出葡萄籽,脸色数遍。
这是要进宰相府的意思吗?喜团一时间有些惊慌,她早就听说过宰相府主母善妒的传言,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答道:“是。”
“为了我的孩子,”夏绯雨握住喜团的手,双眼饱含着满满的信赖,“以后在府中,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