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发音极重,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在我的主子耐心耗尽之前你最好做完你该做的事,否则下一个躺在那里的就是你自己。”
他看向车夫的尸体威胁到,仿佛他刚刚做了一件像吃饭一样平常的事而不是杀了一个人。
言罢他拉起缰绳策马而去。
羽溪闭上眼睛,心情无比沉重。
绣儿连忙请罪:“奴婢失职,竟未能察觉危险,请公主责罚。”
羽溪摆摆手,只怪自己太大意了,这样招摇的出门可不是成了燕铭的活靶子,他要布这个局就太容易了。
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那黑衣人只需等在路口,当她们的马车接近路口时,他突然冲过来可以轻易杀掉车夫和马匹,就算绣儿察觉到也来不及防备。
“是我的错,在敌国的都城竟不设防。”羽溪自责。
羽溪的裙摆沾染了鲜血,早上精心的装扮早在马车翻到时凌乱,额前也红肿一片,狼狈的不成样子。
她有些灰心丧气的,叹息道:“走吧,索性巷子里没人。”
绣儿跟着她往回走,两人都感到屈辱。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不管是新的家庭还是混乱的身份都让羽溪压力倍增,失去了父亲的庇护使她感到寸步难行。
原来自由的代价是责任,为自己所有自主的选择负责,独自承担后果。
她们从将军府后门进入,回到新月小居时却见楚清风坐在亭子里,显然是特意等她。
羽溪定定地站在门口,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她没有脸面面对楚清风,昨晚她还因为不满楚清风一系列的决定而和他赌气搬到新月居,事实上他是对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发脾气?
楚清风倒是神色淡然,他从不是一个会揣摩人心的人。
他径直走到羽溪面前,抬手抚上羽溪的额头,道:“疼吗?”
羽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闭上眼睛。
于是额上的触感越发清晰,温热的粗糙的大手碰到红肿的皮肤有些疼,但是更多的是暖意,羽溪羞愧的心情平复下来,这个人是她独自在异国他乡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
“下午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场我也命人收拾干净了,你不要担心。”楚清风见羽溪不说话便继续道。
“不要担心”这四个字是她这两天听到最多的话,好像有神奇的魔力能抚平她内心的不安。
羽溪拉下楚清风的手,同他对视,眼里满是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抱怨你总是限制我,不该这样任性,害你失去一位优秀的下属。”
她真诚的道歉,虽然楚清风没有怪她。
楚清风轻轻笑了下,道:“你能明白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你。”
羽溪抬头望着他,这个人的眼神沉静而安定,带着丝丝心疼和她看不懂的东西,那是一种奇异的能让人心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