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手脚麻利的很快点灯上茶,方才的闲适自在半点都找不到。
“陛下修身养性!真乃吾辈楷模!”赫连夜踏进书房,这瞧瞧那看看就是不往那桌前的椅子里落。
慕容堂一个“请”的手势才打出去,就听到了那光辉神圣的两个字,老脸瞬间的僵硬,那个被称楷模的人现在还在女人窝里做表率呢!不过也就是瞬间的事,毕竟是纵横朝廷数十载的老狐狸,他干咳两声轻松岔开话题。
“贤侄啊!你头一次来,还不知道这将军府最值得一品的便是这云雾山的春茶了吧!来,快坐下尝尝看,味道如何!”
赫连夜这头噎着老的,那头吊着小的。这不,那脚步好巧不巧就停在内室门口要进不进的样子。修长的指尖撩起帘子一角,淡漠的眸子瞧瞧那矮桌,再瞧瞧那蒲团,最后目光在墙边的矮榻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了勾,转身退回外室。
欧阳玥俯趴在榻板底下,更加屏息凝神,呼吸放到了最轻,一双锐利的眼一错不错的盯着那双停留在距自己不到两米的黑靴子。手里捏着的暗器已经蓄势待发,只待外面那人稍有察觉便随时掷出,先打他个出其不意。
欧阳玥在这人手里吃了两次亏,深知这人有狼一般敏锐的嗅觉。不做好完全准备,铁定还得吃亏!
就在欧阳玥神经紧绷之际,那双脚却倏而一转,退了出去。随之便听他回了句一语双关的话:“是嘛,看来我运气不错!”
慕容堂笑得一脸深意,“确实!如果咱们能互帮互助,想必贤侄的运气会越来越好!”
赫连夜举杯闻了闻这茶,满意的点点头,忽而有点忧伤的道:“那确实令人向往!不过,运气再好那也得吃饭啊!国相不知道北地,天寒地冻,少了吃的,是连马都不愿意跑起来的!”
慕容堂……这是又来要粮草的?他看着像是冤大头的样子吗?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打太极,道:“是不是好马先得拉出去遛遛不是?遛完了若是好马再喂上最好的饲料,马儿必定更加高兴,跑起来才能更加畅快!”
赫连夜指腹摩挲着茶杯上那精致的花纹,皱眉,苦笑道:“国相不长与马相处,不知那马儿也是有脾气的!你若是让它饿着肚子跑,它指不定就能给你原地打滚儿不肯替你干活了呢!但你能怎么办?抽之?受伤了你心疼不说最后还得你亲自给它喂药;杀之,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马就这么死掉了更可惜不是?”
赤裸裸的威胁啊,这些个蛮子简直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可能如何?眼下情势紧迫,是自己这边更需要与他们合作,一个南国已经袖手旁观了,北羌这边可不能再有闪失!慕容堂觉得一口闷气已经憋在了嗓子眼,借着茶杯的掩饰重重吐了几口浊气,稍稍平复了些,才缓缓道:“贤侄啊,眼下局势你也看到了,我们苏阳虽只一隅,但钱、粮、兵无一不丰。就算北军打来又如何?只要我们关了门不出,拖也能将他们拖垮!且老夫知晓你与那位不对付,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我们里应外合,将秦阳城一举拿下,别说一点点口粮了,就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想要什么没有?”
听赫连夜只是笑笑,不紧不慢道:“国相说的自是在理!可现在仗还没打呢,您就捂紧了口袋。您让我对付的可是最硬的茬儿啊,不将口袋松一松,恐怕这仗不好打吧!我这可是在帮您呐!”
慕容堂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羌蛮子吃相不要太难看了!于是话头儿一扯,道:“贤侄这话就严重了!这次的礼物,想必贤侄已经运往北地了吧?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