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听说你洗坏了王妃的衣物正担心呢,想不到你不仅没事还被安排到王妃院里做事了。春祥你真的好福气呀。”元祥笑着说道。
“诶,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还不是干下人的活。不过比洗衣房轻松点罢了。”张小简也笑道。
“王妃是个好脾气的,你洗坏了东西都没有罚你,想必是喜欢你聪明伶俐。你好好努力,日后要是做了大丫环,我可还要仰仗你了。”元祥打趣她道。
张小简看着她此刻纯真无邪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惆怅,这么好的女孩子日后要是黑化了该多让人难受啊。
“怎么这么看着我?”元祥疑惑问道。
“我就是看你眼睛生的漂亮,又清澈又明亮。其实做个洗衣房丫环也挺好的,不用揣摩主上的心思,无忧无虑才最好呢。”张小简也颇为天真的想着说不定因为小说进程的改变元祥也能改变。
元祥在石阶旁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无忧无虑啊,可是家中兄长有疾,要嫂嫂一人带着孩子讨生活,若我再不上进些补贴家里,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呢。”
张小简听着她的话也只能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扫地。不管是人间还是幻境,对大多数人来说努力活下去就已经不容易,更别谈什么衣食无忧了。
她们正闲聊着,一个暗红色人影就闪进了后院,对着两人背影喊道:“元祥,你不回来干活在这儿干嘛呢!”
元祥转身才发现是赵嬷嬷,心中暗叫糟糕,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呦,这不是春祥嘛!这才进府几日就到王妃院里了,以前我只当你是个不安分的,想不到你倒还真有些手段。”赵嬷嬷阴阳怪气说道。
张小简还真不想给她好脸,便同样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谁叫我年轻呢,有些不安分也不妨事。可赵嬷嬷您都快五十的了怎么也这么不安分?我知道你在背后怎么骂我的,说到底不就是嫉妒我年轻美貌嘛。可再嫉妒又有什么用呢,您这半截身子都能入土的人了,还能跟我这样年轻貌美的姑娘争风不成吗?让我猜猜,您该不会还想做王爷宠妾吧?”
“你!你满嘴喷粪!我不信我老婆子今天治不了你这张贱嘴了。”赵嬷嬷的脸一阵黑一阵红,气的抄起了墙边的扫帚,看架势像要跟张小简同归于尽似的。
张小简故意提高了音量喊道:“好啊,你就在这儿撒泼吧,把人都招来了才有好戏看。好歹也是个王府管事嬷嬷,如此张牙舞爪哪还有半点王府管事的样子,你最好把王妃王爷都招来。”
元祥闻言即刻拉着赵嬷嬷劝说道:“嬷嬷您别跟这丫头置气,气坏了自己又让人看了笑话多不值当。咱们就先回去吧,等会儿王妃要真来了就不好了,该说我们这些下人喧闹滋事了。”
赵嬷嬷虽然刁横却又怕事,听了元祥的话,自己心中也知不好。只能摔了扫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任由元祥拉回洗衣院。
张小简像个得胜将军般的叉腰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身影。若是在世时她哪儿敢这么骂自己上司,如今借着春祥的身份怼了赵嬷嬷,就当是报了生前给上司做牛做马的仇怨。
往后几日张小简就像个闲人一样继续打扫着院子花坛,院里除了月祥会吩咐她几句之外竟无人敢跟她说话。还好元祥得空便会来聊上两句,不然她可能真要成哑巴了。
照理这王妃既证实了就应该相信她重用她才对,倘若出了意外没有按照原文剧情进行那她早就给那披帛陪葬了。如今王妃虽留着张小简,却又让她做个透明人,令她实在不解。她也曾向月祥打听过中秋宴之事,可这丫头嘴巴紧的很,只让她别多问。
中秋宴后王爷便随皇上去了秋猎,过了好几日才回府,一回来更了衣便往王妃院里去了。王妃也早已备好了王爷爱吃的佳肴,又温了壶酒等着。
“王爷一路辛苦了,再喝些酒吧。这个是母亲早上托人送来的。”王妃亲自斟了酒递给王爷。
王爷没有直接接过酒杯,而是温柔的抚上王妃的手,仿佛有想说的话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说出口,接过酒一饮而尽。
“王爷今日回来脸色一直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王妃关切问道。
“这次秋猎,皇上已表明了想立二皇子为储的意思。”王爷回道。
原文中皇上原有有五子,大皇子早夭四皇子五皇子又尚且年幼,众皇子里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可争储。虽然这二皇子的生母是安王妃的亲姐姐,可安王爷却是三皇子的支持者。
安王妃原名季安宁,是季丞相的小女儿,与王爷自小青梅竹马。可惜季丞相和安王爷从来都是对立的阵营,若不是季安宁以死相逼,她也成不了今日的安王妃。自从嫁进王府,季丞相便与这小女儿断了父女之名,不许她再踏进相府一步。
“原来是这样。”季安宁叹了口气,“可惜阿宁不能替王爷排忧解难。不过小时候听家里教书先生也说过一些废立之事,况且诏书未下,三殿下也还有回旋的余地。即便诏书下了,未到最后……”
“阿宁。”王爷握着她的手打断了她,“我知道你从小就讨厌这些争权夺利之事,何况你已经因为我与家人决裂。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可以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季安宁柔声说道:“王爷心疼我,我都知道。那既如此,阿宁也希望王爷在我这里可以放下权政琐事,只做平凡夫妻。”
“好!”王爷接过酒杯笑着一饮而尽。
两人又谈了片刻,便有侍从站在门外回禀君将军已到王府。王爷听后安慰了季安宁几句便往君夫人院中去了。
“王爷好不容易回来,王妃怎么不多留他一会儿。奴婢看的出来,无论这府里多少宠妾,王爷心中最爱的还是您。”月祥忍不住开口。
“留的了今日,留的了明日吗?只要能将君澜连根拔起,我又何必在意眼前一时得失呢。”季安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王爷背影离开的方向。她用与季家恩断义绝的代价换来了王爷的怜惜与愧疚,又怎能输给任何人。
“对了,上次那个婢女怎么样了?”季安宁突然想起了张小简。
“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她在后院打扫了,只是您不怕她是君夫人派来的吗?中秋宴虽然见到了司云,但到底未见君夫人本人。”月祥小心提醒道。
“无妨,她既然自己一头撞上来,那就别怪我借她来开这第一箭了。”季安宁似乎并不在意那小丫头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