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陆嘉言很早就起身了,因着今日还要进学,需早起方不耽误时间。
他已经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上下眼皮不时还打着架,也是无法,昨夜收拾了案桌就熄灯躺床上去了,阖着眼却是怎么也酝酿不出睡意,许久后,才将将听着远处更夫‘关门关窗,防偷防盗。’睡去,及至后半夜还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没法睡个安定的。
是以,现下精神着实有些萎靡不振。
陆嘉言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在两眼间轻轻按捏了一会儿,便起身洁面梳洗,铜盆中是昨夜打的井水,放了整夜已是冰凉得紧。
双手鞠起一捧水,一沾脸被冻得激灵,人也清醒了,待换了干净的亵裤,整理了着装,便出了房间。
此时,出了门的陆嘉言哪里还有因睡眠不佳而带着的无神脸色,少年儿郎,面目清秀,身姿挺拔。
*
楚霓昨晚倒是一夜好眠。
晨间刘婆婆开始发出动响就醒了,简单梳洗一番后就出了房门,跟着刘婆婆打下手,在刘婆婆偶尔一阵的:“姑娘姑娘,放着、放着、我来,我来!”中,忙活到现在。
陆嘉言在堂屋中坐定的时候,楚霓刚将今日早饭的一碟酱菜端来。
“陆哥哥早啊,昨晚睡得可好?”楚霓放好盘子,抬头问了一句,就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
“嗯、额挺好的、挺好的。”这梦了一晚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没得防备,又听这么一问,脸上浮起绯红心中似有火烧。
怕自己答得慌忙,故赶紧补充道:“楚姑...霓儿,那你呢?睡得可好?”
楚霓正要回答,陆家祖父就来了,两人站起身,待陆家祖父坐下也才回到座位上。
用完。
陆嘉言便对祖父说起楚霓昨日所求。
*
昨夜烛光下,楚霓如此说道:“是这样,我着实记不起其他的了,虽与你相遇,得你带回有处可住,但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也是怕与你家住会添麻烦,所以我就想着,如若不然,我可否于随你祖父去你家杏林坊,也好帮着切药清扫,帮手一二,也不需工钱,就只求图一个安定,不然我怎可这般在你家白吃白住下去?”
陆嘉言闻此,便开口道:“你着实不必如此,原就是我的错处,我......”
楚霓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要让自己日日待在内宅无所事事自己也接受不了,连忙发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