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垚封了披风最后的滚边儿让冬至拿着挂起来便让墨荷去通知赵思远将府中的婆子丫头和小厮都叫过来。
不出半个时辰,无论是在外头办差的,还是府中干活儿的,都聚在了漓映轩的院子里,零零散散的站着,偶尔还彼此交谈几句。沐垚拿着一盏茶端坐在廊上,也不看院中的人,也不开口,任由他们窃窃私语。足足有一个时辰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底下的人不明所以,看着沐垚的模样倒也心中打起了鼓,没一会儿功夫便都沉默了下来,院子中静的掉根针也听得见。沐垚微微抬了眸,一个个的扫视过去,被扫到的人头埋的更低了些。王妃已经嫁进来有半年的时间了,还从未这样过,平日里看着倒是和气的,可是和气的人忽然间冷了脸倒是更多了几分震慑力。
沐垚放下手中的茶杯,琉璃盏碰到桌子上发出了“呛”的一声,在这安静中更是填了几分紧张,有几个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有些微微颤抖。
“自我入了这襄郡王府中,便从来没有立过规矩,但是不表示这府中可以没有规矩。”赵思远听了这话,汗珠子都快要下来了,今日王妃要召集这府中的所有人他就心里打鼓,无论是谁出了什么差错,自己这个管家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这做王妃的都不曾知道的事情,做丫头的倒是议论开了,你们的消息可是够快的。”听到这话,在花房中议论过的几个丫头腿都软了下来,心里也知道定是今日说了润王妃的事情被听了去,如今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襄郡王府中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管住自己的嘴,朝中的事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么?”赵思远听罢再也抑制不住,跪倒在地,认错道:“都是奴才管教不严,还请王妃赎罪。”沐垚睨了他一眼:“你说的没错,就是你管教不严。”
赵思远连连叩头,不知道沐垚要如何处置,也不敢多说一句别的话。“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告诫你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管住你们的耳朵和嘴巴。但凡再让我听见一次,你们议论谁就给你们送到谁儿那去,如何发落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至于赵思远,你也该知道如何做了吧。”赵思远跪在地上,听见沐垚并没有要回过去追究,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王妃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管教下人,如果再出现一例,奴才自当认罚。”
“好,以后但凡出现这样的事儿,我就拿你是问。至于今天的那几个人,你好好记着,如果再犯,一并重罚。”
众人散去之后,冬至拿着一件披风罩在沐垚的身上,又拿了一个紫金莲花手炉放到沐垚的手中。“今日王妃怎么不罚他们?就不怕这些小蹄子再惹事?”“本来是想得,但是看着他们瑟瑟发抖的样子,到底还是些孩子,教训一顿便是了,人难免有错,如果他们不听教诲,下次再犯便一起罚了。”
“可是,没有人做例,难保他们不会再犯。”夏至也有些忧心。沐垚其实也有些忧心,但想到墨荷受过的那些苦,一下子便不忍心了,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只能叹气道:“将此事交予赵思远便罢了,他自会处置,等一阵子看有没有再敢这样做再说吧。”
十月十六,宇文翼回朝的消息一早便传到了襄郡王府,沐垚梳妆打扮好便一直坐在漓映轩等着,手中拿着的中庸半个时辰了竟是一个字儿都没有看下去。本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么想念,直到听到他已经回来的消息怀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心脏咚咚的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