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沐垚便会回府小憩,可能是夏天的原因,知了不停的在树上吵闹,睡得也并不是踏实,往往醒来之后整个人还不如睡前清醒。门口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下午还挺明显的,沐垚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问道:“外面是谁?”外面的声音落了下来,冬至的声音随之传来:“王妃醒了,是钰诚过来说找到那丫头的弟弟了。”
沐垚披了件衣服起了身,走到了前厅,说道:“让他进来回话。”钰诚走了进来,想是在外头站的久了,面色微微发红,额头也有细密的汗珠微微渗出。沐垚指着面前的茶壶吩咐冬至说道:“给他倒杯茶喝吧。”接着便让钰诚坐在椅子上回话。钰诚接过冬至手里的茶,心中微暖,对沐垚说道:“回禀王妃,奴才按照您说的地址去查了,那孩子的父亲烂赌,已经把那孩子卖到了戏园子里头,奴才去那戏园子,找到了那孩子,给了那个班主一笔钱,现在将他安置在西街茂全巷子里了,也安排了人在那看管照料着。”
这是那丫头临死前托付的事情,之前没能够保住她的命沐垚着实自责了一阵子,宇文翼劝说了好几日才好了一些,成贵嫔的丧仪一过,沐垚便让人将那个被刺死的丫头的尸身偷偷装殓后下了葬,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便立了一个没有名的碑,随后便吩咐钰诚一定要找到那丫头的弟弟。
“他如何了?可否找郎中替他去看一看,毕竟经过了戏园子,身上可有商?”听闻已经找到,沐垚的心落了一半,急急地问道。“王妃放心,并没有什么,那戏园子倒还算是正规的戏园子,班主见我们去找他还特意说了并未曾为难过这个孩子。所以奴才自作主张多给了他一些银子,告诉那人如果那孩子的父亲回来寻他,就直接说死了。”
沐垚感慨钰诚的聪慧,点头说道:“你做得对,对了,你去寻了他父亲,可否给他说了他女儿的事情?”钰诚摇头,颇为生气的样子,说道:“给他说了,他竟然问奴才如果告诉我他儿子在哪里,能给他多少银两。”冬至冷哼了一声,恨恨的说道:“这样的人就合该死了才对,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沐垚也说:“他父亲那样的人,万万不可让这孩子再与他有什么瓜葛。回头我问问王爷,看看军中可有什么他能做的差事,如果他的身子骨还算好,凭着自己的本事也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那那银子该如何处理?”冬至问着。
“那银子就给他买个宅子吧,如果可以,等着盛掌柜回来,剩下的就放到他那里入个股,好歹这孩子每年都能有些银钱,也不怕他像他父亲一样没有节制,辜负了他姐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