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香视若无睹、置若罔闻般也不搭理他,兀自拿出纸和笔,写了一串号码交给朱婉芳,道:“若是以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打这个电话给我。不过,我可是要索取回报的哟。但再大的事我都能帮你摆平,前提是,你得做我的人。当然,是你播通这串号码之后。”
言罢,柏子香留下一个潇洒无俦、俊美绝伦的转身掠影,复进入了车厢。
靓坤和巴闭亦是一副“我是古惑仔我怕谁”、“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挑衅似的在海哥腰间别着的手枪处逡巡了几秒钟,方才紧随其后回到车里并顺手关上车门,其他小弟也都纷纷有条不紊地回到了各自的车里。
此时,道路正好疏通了,差异巨大、对比鲜明的车队再次缓缓启动,往钵兰街开进而去。
......
晚上七、八点,夜幕深沉,恰似那岛礁之外,向往蓝天却被黑暗洗礼的海水。
新月如钩,星光盏盏,仿佛那坞舶之中,桅杆悬挂随风摆动的明灭船灯。
砵兰街是从油麻地的文明里向北伸延至旺角的界限街,位于旺角及油麻地旧区之内,在庙街及窝打老道以北,弥敦道以西,上海街以东,界限街以南。
此间地理位置可谓水陆交通发达。
街道两旁商住大厦林立,社区环境历史悠久,人口稠密,夜生活多,越夜越美丽,成人活动吃喝玩乐,麻雀馆、夜总会、黄色招牌五光十色、时钟酒店、同乡会等等。
此街南段的入口处无甚特别,无非是些皮革店、烧猪店、杂货铺、药材铺、旧书铺、印刷铺、专业学校、夜间补习班之类的。
行至中段才算为红灯区,放眼望去,大多是酒店、戏院、唱片店、服装店等时髦的高消费场所,朗豪坊也在此段内,更有各种花枝招展、环肥燕瘦的女郎,以及倚红偎翠的少爷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不绝于道,十分热闹。
随着一阵密集有序的脚步声,整条街登时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看向街口。
瞩目处,柏子香、靓坤、巴闭正带着百八十号持枪拿刀的小弟刚走进钵兰街。
但立马便被东星和潮州帮的人盯梢了,唯独少了洪兴的,似乎还少了联合的。
那些个少爷、小姐或者寻欢者们无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就这七八个傻鸟还一根筋的死死跟着,显眼到可谓非常之“鲜明”。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痴线一样,还以为没人发现他们。
在此之前的一个小时里,也就是黄昏时分,柏子香已先在距离钵兰街几百米外的一幢大厦天台用望远镜俯瞰、侦查过了钵兰街的大概情况。
“靓坤,你确定蒋天生约你去的是前面那家联合的夜总会?”
柏子香已经觉察出不对劲来了,周遭弥漫着蠢蠢欲动的诡谲与暴戾混杂的气息。
“没记错,他还特地嘱咐我,是联合盘面最大的那家,联合除了这家盘面够大,不会有别的了。”
靓坤再三肯定道。
“行了,我明白了!”柏子香在自己耳边打了个响指,双眸闪耀如彗星之虹芒的锐利。
“蒋天生玩的无非就是趋虎吞狼或者借刀杀人这两手把戏。”
“至于这两方是怎么勾搭成奸穿上一条裤子的,应该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而已。”
“洪兴跟东星不对付,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钵兰街更是已经成了这两家争端的白热化地带。”
“联合跟潮州帮不对付,因为这两家有利益上的冲突,且这两家的主要产业都是黄,副业毒又不巧重合。”“东星却和潮州帮关系密切,虽然东星也搞毒,但东星赚大头的是白面,而潮州帮则主营药丸,小头的白面也是对外销售。正所谓,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是朋友,但至少是潜在的合作对象。”
柏子香一顿条理清晰的分析,缜密且逻辑严整,仿佛能看穿对手的内心一般。
闻此,左右两边的巴闭和靓坤俱颔首认同,连声表示非常在理。
“今晚,我们要面对的至少是两家势力,至于东星和潮州帮有没有掺一杠子,我们也不管了!”
“反正,天亮之前,不投降的,杀无赦!”
“杀一是为罪,屠万方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此番无须九百万,只需杀得九百、一千的,便教他们屁滚尿流、跪地乞饶。”
“古惑仔就是古惑仔,终究是一群只会跟着起哄但毫无章法、纪律的乌合之众!”
逐步进入对方地盘,柏子香隐约洞悉了对方的阴谋诡计,以及排兵布阵,冷厉之中焕发出一种决胜于十面埋伏、运筹于万刀挥舞之中的无敌战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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