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蓝若曦认识白谦君的日子已过去三天。
蓝若曦照常一有空就上街溜达,她现在的关注点不单单是街市的衣服,还有一个人—白谦君。
很奇怪。那天若曦回家后,她心里总记着白天与白谦君的事。不知道他母亲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很多时候她会怼自己一把:“本姑娘好歹是宰相之女,怎么会对一个平凡之人念念不忘!快走,这该死的念头快走开!”
虽然若曦身边经常围着一些公子哥,但他们与白谦君不同,若曦从那些公子哥眼中看到了受利益与美色的诱惑。
她逛了五六年的街市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公子哥看她的眼神就与街上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差不多,顶多是收敛了一些。
白谦君就不同了,若曦喜欢他那种文文弱弱的样子,他的眼神是纯净的,这让若曦觉得自己可以与其做朋友,做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她认可的朋友。
若曦似乎有些把白谦君想的太好了……
白帝城街市。
距俩人第二次相见后的第五天,若曦今天出门没有带丫鬟,她穿了套朴素的淡蓝色衣裳,脸上围了条面纱,目的是为了不让别人关注她,她才好全心寻找白谦君。
若曦上午出门,在街市待到了中午,眼看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得回家了,她心里很是着急。
“死白谦君、臭白谦君,本姑娘说过找我就来街市。等了你这么久都不出现,哼!等我抓到你,一定要先把你揍一顿!”
若曦走在街中央用力一脚踢开路上的一颗石子,恨恨的说。
前方突然有人“哎哟”一声,接着一个男人怒吼道:“谁?是哪个混账东西敢用石子打老子?出来,老子不揍死你。”
说这话的,是个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人说的,他的脑门起了个大包,暴跳如雷的在那里怒吼。
若曦见此轻笑一声,她认识这家伙,白帝城有名的旺财。
他本名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没事别惹他,不然他会像旺财一样紧紧咬着你不放。
旺财一边原地蹦跳着怒骂连连,一边用手摸着脑门上鼓起的大包,这个样子真是滑稽。
若曦用手捂着小嘴,强忍着笑容不让自己笑出来。她是来找人的,时间又紧迫,她可不想惹上麻烦。
若曦走到街市的路边,躲开了旺财。
突然,身后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若曦回头一看,旺财正跟一个男人打了起来。
这是个相貌儒雅的男人,身穿一席白衣,手持一柄细剑,正与旺财对打。
“小白脸,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竟敢拿石子砸老子,简直是不知死活。”
旺财凌空劈下一剑,男子闪身躲避,旺财见没伤到他,便怒骂他为自己增加气势。
若曦噗嗤一笑,这家伙居然以为是这个儒雅的男人偷袭的他。
她站在街边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街中对打的俩人。
别看旺财长的丑、说话不经脑子,人家武功还是很强的,打的那个男子连连后退。
若曦有些过意不去,自己踢的石子让人家受罪,她正欲出手。
只见男子身上骤然凝聚紫色气息,瞬移至旺财身边,若曦眨了下眼,便看到男子的剑架在旺财脖子上。
男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看着旺财。
旺财丢掉手中的剑,举着双手求饶道:“大侠饶命,饶命啊!”
男子见此便收回剑,朝皇宫方向走去。
“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若曦心想。
她刚才看着旺财与男子的打斗,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等找到白谦君,跟他比试比试。
若曦到现在还不知道白谦君武功怎么样,她心想肯定比她差,不然怎么会被她抓到。
“比本姑娘差更好,正好本姑娘缺个人肉沙包,嘿嘿~”若曦心想。
感情她是想把白谦君当人肉沙包练手……
她正准备离开争斗之地,突然,在街对面她看到了白谦君。
白谦君身穿打满布丁的黑色衣服,头上带了块灰色的布片,腰间挂了一块白色手帕,站在街对面出神的看着刚才旺财与男子的打斗之地。
若曦内心一惊,白谦君的这身打扮只有家里出丧事才这样的,难道说……
若曦赶忙走过去,同时大喊道:“白谦君!”
白谦君转头看向若曦,若曦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喜,但只是一瞬间,接着又转换为悲哀。
若曦跑到白谦君身边,冲他的肩头打了一拳,“你怎么才出现,我找你好几天了。”
白谦君稍稍低下脑袋,歉意的说:“对不起。”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袋东西,若曦一看,这不就是她给白谦君的那袋钱吗!
“这个还你。”白谦君把钱袋子递给若曦。
“还我干嘛,这是我送你的。”若曦推辞道。
“不了,用不到了。”白谦君眼光下垂,身体软耷耷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怎么了?”若曦着急的问。
“没,没什么,你拿去吧。”白谦君又把钱袋子往前递了一些。
“这是给你娘亲治病用的。”若曦瞪大了眼睛说,他见白谦君如此模样,心中煞是紧闷,她猜到了什么。
白谦君抬手遮住双眼,哽咽着不说话。
“怎么了?你快说啊!”若曦扯着他的手臂,焦急的很。
“我娘她,她…她不在了,哇…”白谦君突然放声大哭,惹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脸观看。
若曦愣住了,这不过才五天,上次她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没去找大夫吗?”若曦问道。
白谦君抹了一把眼泪,“我去了,我把大夫请去了,大夫说我娘患的是重症,由于拖的太久,已经没救了。”
“呜哇…”,白谦君接着说:“第二天,我娘就走了,呜呜呜…”
若曦皱着眉头,心里很难过,事情居然如此凑巧。她虽然没见过白谦君娘亲,但她为白谦君的难过而难过。
若曦温柔的安慰道:“你别伤心了,你娘亲肯定希望你过的好好的。”
白谦君蹲在地上由大哭变为啜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重复着这句话。
“你还有亲人吗?”若曦问。
“没了,只有我娘,现在娘也没了。”白谦君身体一颤一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