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贺逸坐在冰凉的铁凳子上,有些凉,他没有穿厚衣服的习惯,以前在北京,到哪都有暖气,穿件毛衣已经是他冬天的极限了,可南方不一样,湿冷加寒风,吹的贺逸脑子有点晕。
“给家长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你回去。”
郑成功坐在贺逸旁说道。
“没有。”贺逸手机里除了李钦的电话,一个电话都没了,要有他也不至于打110。
郑成功一听,以为是孩子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嘴硬呢。
“小朋友,有时候家长凶是凶了点,但肯定是为你们好。”
贺逸听到为你们好,忍不住笑了一声。
为他们好!一想到他老子为了自己的仕途,把自己丢到了这个破县城,他就觉得大人挺荒唐的。
“我没家人。”贺逸回了一句。
“父母外出打工的吧,我们这里大部分孩子都这样,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一面。”郑成功看了一眼贺逸,估计也就高中刚出头。
贺逸没什么心情听郑成功说教,之前在巷子里吹了那么久的风,从上了警车后,他脑子就晕沉沉的,身体也使不上力。
没等郑成功多说一句话,他就倒到了长的铁椅子上。
这一倒可把郑成功吓坏了,这孩子要在他手里出了事,他这身警服都得被扒了。
郑成功拍了拍贺逸的脸,叫了几句也没听见回应。
“这孩子怎么这么烫。”郑成功碰到贺逸脸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在网上摸额头,更是不得了。
这个点发烧,估计也没什么小诊所还开着门,要真去医院的话得去市里的大医院,从这里去市医院还得开一个多小时的车,与其浪费一个多小时,还不如在局里找个现成的医生。
郑成功掏出手机,给老段打了个电话。
老段是局里的法医,经常给大伙看个小病,现在局里人有什么小病都不去医院了。
老段刚忙完准备回家就接到了郑成功的电话,听郑成功形容了一番,他拿上吊瓶就往值班室这里赶。
“老段,你来了,赶紧看看,这孩子烧糊涂了,嘴里一直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清。”郑成功已经把贺逸抱进了自己的值班的休息室里,就一张铁床,平日里困了还能进来打个盹。
“老郑啊。”老段和郑成功在这局里公事十年了,郑成功总是一副热心肠,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爸…爸…”贺逸说着一口京腔,普通话说的很标准,这一两句郑成功和老段都清楚了。
“在喊他爸呢。”老段笑道,平日里再怎么张牙舞爪,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老段给贺逸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发烧了,打个吊瓶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
贺逸一觉醒来的时候,身旁还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穿着一身警服,贺逸记得这个男人,就是昨天带他来警局的那个男人。
看了一眼四周,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手上还在打着吊针。
“醒了?”郑成功睡觉浅,贺逸动一下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