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他的手握她的太久发麻了,叶阙心中一阵激荡,倒是Lesley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开的手她却并未注意到,一排座位四个人,没想最后居然是陶冶先发了话。
“邵总,您还是跟我换个座位吧!”他猛地站起身,急急道。
可惜邵航依旧一副岿然不动,他只好再接再厉,“刚刚飞机失去平衡时我给自己许了个愿,如果最后一切平安,那我一定要趁着飞机降落前给叶老师您表白!”
敢情是向自己表白而不是向邵航表白?叶阙轻抚着刚被邵航弄疼的右手腕,一脸得不可置信,“你是说,你要向我表白?”
“对!请叶老师接受我的表白!”陶冶大声道。
他的话刚说完,机舱里才停歇不久的鼓掌声再次响了起来,人多的地方,最怕缺的就是热闹,更何况是这大难不死后的热闹,哦不,这简直就堪称是福利了。
于是在这无数道热切目光的注视下,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小朋友,你知道我比你大几岁吗?”
“不就是四岁零三个月!”陶冶一脸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的表情,“但那又怎么样,我看过你所有的书,我知道你所有的喜好,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何况,我的身高比你高,体重又比你重,这些加起来,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当然不可以。”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邵航替她解了围,只是事情太过峰回路转,一时间让所有好事之徒都伸长了脑袋想要一探究竟,至于他说的则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人看过叶阙的书,知道她所有的喜好,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身高比她高,体重比她重……最重要的是叶阙还喜欢他,你觉得,你还有胜算么?”
“我……”陶冶锁眉,意外于说这话的居然会是邵航,但就算是邵航又如何?他将视线重新摆正了对向叶阙,一字字道,“就算真有这样一个人又怎么样?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试一试?如果她叶阙再年轻几岁,哪怕是二十刚出头,她或者都可以试一试,可她已经不算很年轻了,再去赌一场赢面不算太大的牌,老实说,她真是缺了些锐气和勇气。
但以上的说法实在无法满足在场众人的好奇心,以及陶冶小同学的求胜欲,于是她只好打了个哈哈将话头先圆过去:“陶冶,其实我也有件事没告诉你。前天下午,你跟魏总监打这个赌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偷偷听见了。”
她这句话的信息量十足,作为一枚烟|雾|弹,着实是达到了不算低的分数。再加上她一脸认真又淡定的表情,甚至瞒过了绝大多数听客,可惜陶冶是何许人也?华成编剧里年龄最小天赋最高的小伙伴是也。
像她刚刚描述的这种二流桥段,他陶冶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不屑使用了。不过好事者虽多,也总还是有像Miss杨这种职场女王的存在。只见她斯条慢理地将刚才因飞机原因弄乱的文稿整理完毕,然后站起身,将剧本响亮甩了甩,道:“叶编剧,你昨天给我的这份剧本里面有这句吗?还有你,陶编剧,你自己入戏也就算了,还拉着邵总跟你一起对戏,邵总出场费很贵的你知道不知道?魏执行,你说对吧?”
“这……自然!自然!”魏朗一双眼睛油锅里炼过的,哪能不知道她几个意思,连连点头后还顺便故作高深地指导道,“不过小陶啊,表演时这个表白你知道吧,一定要发自肺腑才能感人至深,像你刚才那个眼神就不那么到位……”
魏执行最大的能耐当属他的那张嘴皮子,一张嘴,黑白颠倒,一闭嘴,红白两案。倒是提及说话水平,叶阙其实更欣赏Lesley刚才的表现,先是将所有人都牵扯进来,再又将所有关系都撇得干干净净。
果然这位雷女王就是雷女王,可惜若不是自己和她那层奇怪的关系,叶阙还真挺稀罕和这样胸大又有脑子的女汉子交朋友。
可惜,时耶命耶,缘分这个事终究是要看老天给的概率。
老天自然不会轻易在给过一次概率之后又再给一次概率,因为学过概率论的朋友都知道,当概率无限接近于1的时候,就是绝对命中的意思。
叶阙他们的行程虽然曾被老天恶意调整过参数险些接近了1,但好在最终还是修正了这个BUG。在这有惊无险的5小时15分钟过后,GA959号航班终于安全抵达曼谷的素万那普国际机场。
曼谷与北京一个在亚热带一个在北温带,南北纬度相差了将近了27度,所以自然当北京尚在“北国千里风光,万里雪飘”的冬日盛景时,曼谷已经是“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的夏至画面了。
实际上,以上的感慨均来自于现下郁郁不得志的陶冶小同学的口中,因为就在不久前,叶阙已经明确地向他表达了不可能接受姐弟恋的中心思想。不过,现下对着烈日当头的曼谷机场,叶阙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热地很实在,直想脱脱脱。
说脱就脱,第一件刺绣羊毛开衫,第二件绿格衬衫……
与此同时,邵航的视线从她最后一粒剥落的衬衫扣上收回,又在她那显出女性特征的部位上静静停了半秒,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女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