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渌渌看着这一切,想了想,摸了摸手环。
两人自从上次吵了一架,这段时间以来,互不理睬,夏渌渌的脑子里安静了许多。
“怎么了?还有需要我这个傀儡老板帮忙的时候?”江元一很快的回话,压制着声音里的小惊喜。
“今天不想跟你吵,有正事。”夏渌渌假装听不见他语气里的反讽,“宰相府庞三爷求娶贺如念一事,是什么情况?后来怎么样了?”
“哦,这个……”江元一惺惺作态,“傀儡现在要去系统里查一查,请女英雄等等。”
夏渌渌几乎要被他气笑了,这个人,怎么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别那么大?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这么记仇?
与此同时,窦姨娘被身边的丫头搀扶着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坐是坐不住的,用手绢捂着脸呜呜的哭。
“好了!”贺老太太一直没发话,见窦姨娘实在哭得不像话,忍不住喝了一声,窦姨娘勉强正了正身子,停止了抽泣。
“你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话?念儿不好好的嘛,你就先哭成这样!”贺老太太声音里透着威严,“事已至此,我倒要问问你,你口口声声一心教导女儿,是怎么教导的?我看念儿就是被你教得太机灵了,闺阁里的女儿,要这么多心思干什么?越来越不像话!”
窦姨娘被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又羞又愧,又要哭起来,“老太太,您是没听说那庞三爷的风评,这里都是家里人,我也不怕说话被传了出去!这庞三爷家里的主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继室,家里头小的,外头野的,数都数不清,念儿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好了好了!”贺老太太面露疲惫之色,“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事儿我去问问我那几个老姐妹,总得知道知道庞三爷府上是个什么想法,他要只是一时兴起,找找中间人说道说道,看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他要真想娶,咱们两家地位确实悬殊,连老爷也是没有法子的!”
窦姨娘仍是哭哭啼啼的,众人见老太太似有不耐烦之色,又坐了坐,乱七八糟的出了些主意,便告了退。
老太太将秦氏和贺如淳留了下来,贺如淳上前来,用手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抚着老太太的后背,帮着老太太顺气,柔声说,“淳儿听着这事,像是庞三爷只是私下里先跟父亲说了一下,还没有正式的过府来说?若只是这样的话,淳儿觉得,老太太还是先不动的好。”
贺老太太来了兴趣,笑着说,“哦?淳儿有自己的想法了,那你说说看,为什么现在不宜动?”
“这事,如果只是庞三爷跟父亲随口一提,并没有旁人知道,那咱们家到处打听,岂不是会让事情更加不受控制?如果庞三爷是慎而重之的找父亲谈了谈,那这事首先得父亲先有个主张,咱们更不好去打听了,毕竟我们在内宅,实在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且先别自乱阵脚。”
“淳儿说得有道理,这事的关键,还在于老爷怎么想,咱们贸贸然的去打探,也显得咱们家里太不庄重。”
秦氏立刻表示认可,这些天来,淳儿的种种表现太让她满意了,这孩子好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
贺老太太点点头,内心也深表赞同,因着这事去找那些老姐妹,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淳儿是长大了,考虑得周全,你父亲那里,不用我们去找,窦姨娘一天能去那里哭上三遍。算了,咱们也不去操这个心了,念儿那姑娘是个什么命,那也是命中注定好了的,咱们不强求。”
“淳儿啊,绣了这几天,手艺应该大有长进吧,将来进了世子府,也不会给咱家丢人了吧?”贺老太太故意打趣,换了个话题,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老太太,淳儿是什么手艺,您还不知道嘛,您还故意的这般问!不过这段日子以来,我天天都在练习,想必应该也是有所提升的。”贺如淳不好意思的笑着,一边回着贺老太太,一边给她捏肩膀。
“淳儿,刚才说着念儿的事,屋子里气氛不好,我就没张口说,过两天,安顺王府那边就要过来提亲了,你也准备下吧,”说着,老太太感慨到,“咱们淳儿也要嫁到别人家里做夫人了,将来呀,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良淑啊,咱俩都是过来人,女人嫁过去,就要把夫君的家当做自己家,夫君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很多时候,对于娘家人,是很难顾得过来的。未嫁的时候不觉得,觉得父母亲就是一辈子的父母亲,哪里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其实只是半辈子的父母亲,时间真是个厉害的东西啊……”
听着贺老太太喃喃的说着这些,贺如淳突然间开始哭了,倒把贺老太太和秦氏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