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嗣同摇摇头:“大丈夫行事当以天下为己任,自古商鞅变法,王安石新政,哪个不是阻力重重?新政造福万民,我又岂能因为小小阻力而退却?”
任飞冷笑一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谭嗣同奇怪道:“问题的关键?谭某不明白,还请任先生指教。”
任飞放下茶碗:“秦时商鞅变法,乃是秦孝公鼎力支持。那嬴渠梁在位之时如日中天,才勉强推行商鞅之法。他刚一死,商君立遭车裂。王安石熙丰变法失败时,高太后垂帘听政,新法成为各派系倾轧的工具。与今时今日有何不同?
此刻你们既无兵权也无根基,仅凭那个毫无实权的皇帝,又怎么能斗得过那些王公大臣?
现今慈禧太后把持朝政,少帝早有夺权之心苦无可用之人,公车上书的举子不过恰逢其会。皇帝推行新政,究其根本是为了从太后手中夺得皇权,心底有几成是支持新政,你摸得清吗?即使他日后夺权上位,你觉得他还会继续推行新政吗?”
任飞一番话说得谭嗣同哑口无言,就连旁边听的一知半解的九斤,也觉得这趟赴京之行实在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土城外面突然有大批的难民涌入城中,他们在二楼上看的清楚,其中有不少的官兵正隐藏其中,一场恶战一触即发了。
眼看下面的灾民会被卷进这场无妄之灾,谭嗣同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对九斤道:“随时准备出手救灾民!但你记住了,只是救灾民!”
“我知道了!”
九斤兴奋的撸起袖子。一旁的宗生也想凑凑热闹,他放下手里的鸡骨头,对任飞道:“师弟,我们也来露一手好不好?”
任飞来白石镇找到大刀王五学艺时,宗生就已经身在他身边了。所以这小子年纪不大,但辈分却比他高。平日里任飞也很给这个师兄面子,经常带他下馆子,买新衣服。一来二去,宗生也抖起大师兄的谱,师弟师弟的叫着。
但每到关键时刻,宗生这孩子还是要任飞拿主意。
任飞拿起筷子照他脑袋一敲,教训道:“你才多大就这么爱打架,师父说的话都忘脑后了?一会我们下去看哪个大爷大婶跑不动就赶紧帮忙,别只顾着打架。这个时候,能让土匪少伤到一个百姓,比杀十个土匪都强。”
正说话间,灾民的队伍已经布满整条大街。土匪们已经拉满了弓弦,紧张的注视着车队的动静,想找出袁世凯。
突然,灾民群中拉干草的马车越出一个人影,拉弓满月箭如流星,正射在埋伏土匪的胸膛。此人身穿锦袍官府,背后系着军中大红披风,正是青年将领袁世凯!
“杀了袁世凯!”
路边埋伏的土匪一拥而上,冲进人群。而官兵们也纷纷抽出腰刀,迎上去和土匪战成一团。
袁世凯箭无虚发,武功极高,而且手中的乃是上等的四石硬弓。每拉开一次,箭矢都能射穿前后两人的胸膛,竟有当年长孙晟一箭双雕的功夫!
但他武功虽高,却挡不住那群土匪人多势众,很快十几个人就硬是靠人命冲到他的近前,人群里的官兵和土匪更是打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