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寿回到左起第一间厢房,正好那圆菩小师父来了,寺里开饭的时辰到了,他得叫那两个小沙弥去吃饭。顺便也往这儿送来了一大盆热乎的菜羹,也没有别的准备,舍得寺平日里不留香客食宿,当然了,主要也是因为平日里没有香客。
赵家小厮接过了菜羹,虽是寡淡,但佛家本就清苦,也道了谢。那两个小沙弥便是欢欢喜喜地跟着大师兄走了。
外出打探消息的小司回来了。
舍得寺的后院外有一片农地,种了些瓜果蔬菜,面积颇大,自给自足。平日里也有些农户帮忙打理。寺里的沙弥问不出什么,这后院出去不远处的几户农家,其中也包括来这里帮佣的大娘家,倒是愿意说上几句的。
很多年以前,舍得寺有个远近闻名的神医和尚,便是上一任的住持,了缘大师。了缘大师常在寺中为穷苦百姓义诊,虽说比不得云里寺香火旺盛,但舍得寺名声也是极好的。后来有一年,神医大师帅众僧出诊,这一去可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的住持了善大师是了缘大师的师弟,了善大师原本是个苦修的和尚,朝圣回来才开始守着舍得寺。是以他的徒弟们年纪都十分小。
这寺里寄宿的书生,住在最右侧厢房的那位姓孙,孙生是本地人,他爹是个农庄里的小管事,为了让他安心读书,将他送到舍得寺。
左起第三间房的那位姓李,李生是西北人,前年应举,名落孙山,故而到此寄宿苦读。
左起第二间房的那位姓张,张生是京郊人士,他父亲曾是朝中官员,后因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便寄宿到了这寺庙之中。
“三位书生平日里都没什么交往,也少见外人。他们待着这寺庙的日子有长有短,孙生今年来的,李生是前年来的,张生则来了好几年了。”贺长寿和小司漫步行至院外,低声谈论着小司了解到的信息。
贺长寿想着,那芸娘秘会之人...即是多年秘会,想来那孙生和李生应该不是,或者对接之人中途换过也未可知,那主持也有可能。唉,贺长寿都有点后悔不该那么早把芸娘送走的,哪怕再严刑逼供什么的,也好过现在没个头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贺长寿带着小司回到厢房,赵多宝已经靠坐在了炕床边,呼吸也均匀了,面色也红润了不少。赵府护卫已经将马车上的物品都搬了过来,赵家小厮备了糕点给各人,又用炭炉上烧着的水给两位公子冲了糯米羹。
赵多宝喝了热腾腾的糯米羹,才算是回转了精神,连忙拱手跟贺长寿抱歉,“实在是失礼,坏了公子兴致!”
贺长寿拍了拍赵多宝的手,很是温和地说道,“身体要紧,多宝往后可要多多锻炼才是,你父亲兵将出身,你没事儿也练几手,莫说武艺高绝,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这边赵多宝连应了两声是,贺长寿继续笑道,“如今费了吃奶的力气上了这九百九十九步的高阶,也算是结了佛缘,咱们也该去拜一拜诸天神佛,顺便再见一见住持大师。”说着,便指了赵家小厮给赵多宝整理了衣帽鞋袜,一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