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而明媚的日光终于出现,好像就此清除了夜的阴霾,姜思蘅向他微笑着。
“大致情况朕已知晓,这归墟委实太过放肆无礼!狼子野心,胆敢在我灵洲国宴上,行此魔音幻境。”国主眉头紧锁,一拍桌案,站起来大怒道。
“这归墟淮阴王狂妄自大,恩将仇报,实在是个白眼儿狼!”
“对啊对啊,臣等恳请陛下下令追捕归墟使者,严惩不贷,不再助殷追那老匹夫一丝一毫!”
“臣附议!”
“臣附议!”
……
“陛下息怒啊。淮阴王此举实在对我灵洲不敬,但是我们已经支持了他们这么久,钱粮药草,流水一般送去。这群归墟使者却如此行径,也太过奇怪,依臣之见,此事大有蹊跷。”要求严惩的人群里走出来几个人,正为首的是兵部尚书张齐和两三个老臣。张齐一甩袖子,心里也暗暗叫苦,诚惶诚恐,毕竟援助淮阴王一派是他几个近臣协同商议出来的法子,如今陛下震怒,这……这,恐怕要牵连他们!
“几位大人,还在为他们开脱么?在场的人,个个都能为是才发生的事情作证。”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正是吴侍郎家的大公子吴鹤起。
“是啊是啊,这,当初咱们支援殷追就是那几位大人提议的呢。”
“对啊,鬼知道他们收了归墟多少好处。”参加宴席的内眷群臣均是压低了声音,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臣恳请陛下,严惩不贷!”镇国公也从席上站了起来,痛心疾首道:“这些人,竟然胆敢谋害陛下、宗亲,简直无法无天。而张大人还在一味维护,这是不是要给个说法啊!”
“就是啊。”
“这,这绝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啊。”那几个老臣连忙解释着,还低声对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的张齐道:“张大人,张大人,说句话啊。”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镇国公一摊手,斜眼瞟了咳嗽连连的张齐。
“咳咳,你们……这些人搅什么混水,你们又……咳咳懂什么?匹夫之见,愚蠢之极!陛下,臣……”张齐一敛袖子,弯腰行礼,正准备说话。
“张卿,不必讲了。”国主面容已经僵冷,冷冰冰用一句话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传令下去,给朕全国缉捕归墟使臣!”
“至于你,鸿胪寺卿秦云瞻,主外宾之事,居然带进了一群身怀利刃的居心叵测之徒来此,朕…朕…要将你,革职查办!”国主眼光阴冷,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金漆桌案,向着张齐身后一人怒道。
随后,那位名叫秦云瞻的老人,便哆哆嗦嗦地被一群侍卫架了出去。
随后,国主铁青着脸,又扫了一眼跪在底下的臣子,道:“有关此事之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身边的张惠妃,早在国主大怒,群臣议论之时,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座上。
……
是年九月,国主因金菊宴之事震怒,贬叱一干臣子,其中兵部尚书袁鲁降职,而兵部侍郎张齐、中书舍人陈恭出京外调。最受牵连的莫过于主外宾之事的鸿胪寺卿秦云瞻,革职流放,家人没入奴籍。
姜思蘅坐在长乐宫的秋千架下,看着院子墙边火红一片的枫叶,突然想起,那天散会之时,在人群里见到了安柔。
她跟着长姐安幼瑶向着姜思蘅行礼,身躯柔弱,面色青白,苍额角还带着几滴虚汗。她垂下头,瘦小的身体显得恭顺而孱弱,声如蚊蝇,讷讷道:“恭送殿下。”
每一个都知道,镇国公庶女安柔最是病弱柔顺不过。
但姜思蘅隐隐感到不安,因为她总是回想起那天晚上出手袭击她的安柔,眼睛清澈而黑白分明。
不像是一个被摄魂驱使抑或是堕入魔音幻境的人。
安柔,又是怎么回事?
而自己,在大宴上,为什么可以驱动无克剑?
那个名叫皈隐的邪气少年又是什么来历?什么目的?
归墟使者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直接与自己强大的盟友灵洲撕破脸?
姜思蘅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个迷雾之中……而自己,还在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