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佣人恰好从浴室出来,她冷声吩咐。
浴室内,冒着氤氲热气,浴缸里的水温刚刚好。
修长的身影立于洗漱台前,双手撑着台面,狠狠用力才能防止自己颤栗,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依旧是那张脸,但却万分陌生。
冷白的浴室灯光下,周身泛着阴寒冷气。
这夜,徐绍寒听闻安隅出车祸与叶知秋到访的消息急匆匆从公司赶回来。
将一进屋,叶知秋冷怒的声响从客厅传来,“我徐家百年名门望族,倘若是毁在你手上,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男人前行步伐一顿,冰凉的视线缓缓扫了圈客厅,瞥见徐黛脸上鲜红的五指山时,眉目狠狠蹙了蹙。
徐绍寒沉着脸不冷不淡的凝视着叶知秋,嗓音低沉,但话语却颇有震撼力;“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实乃常事,若每闹一次母亲来一次,只怕是不妥。”
明里说是不妥,暗指她多管闲事。
叶知秋怎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徐绍寒虽对于夫妻分居之事颇为头痛,但到底也是没想舍得让安隅不好过。
只怕是他回来之前,这庄园里已经发生了点什么了。
望着叶知秋雅致的面庞上渐渐布满寒霜,徐绍寒微叹一声,话语软了半分;“本就是我有错在先,母亲若是从中插一手,旁人只怕是会觉得我徐绍寒一个大男人带着母亲欺负老婆,您说呢?”
叶知秋冷眸不语,只听他在道;“安隅也是个通事理的,若是不通事理,只怕现在早就闹上天了,傍晚出了那样的事,怕是受了惊吓。”
他望了眼徐黛在道;“往后这样的事,母亲交给我便好。”
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安隅。
虽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但到底还是怪自家母亲突兀跑来,惊扰了人。
虽说出来的话语是软和的,但其中深意,她怎能不懂?
徐绍寒跨大步上去,走进,见候在门口的佣人,话语温凉;“太太呢?”
“在浴室,先生。”
闻言,男人推开门,跨步而入。
站在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安隅。”
未有应答。
他在敲。
依旧无声无响。
到底还是心里担忧,男人伸手推门而入,一阵浓厚的烟味闯入鼻间,望去,只见安隅衣着得体坐在浴缸旁轻点烟,脚边烟灰散了一地。
见此,男人担忧的面色霎时布上一层寒冰。
跨步过去伸手夺过她指尖香烟,话语如同冬月的冰刀子,带着薄怒;“我担忧到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你倒是淡然无痕的还有闲心抽烟。”
言罢,男人将手中烟头狠狠扔在地上,抬脚碾灭。
那架势,好似脚底下踩得是他那个没心的爱人似的。
而后、迈步过去、啪、啪、啪,极大力的推开浴室窗户,以彰显他此时满身怒火。
转身,一双如猎鹰般的眸子泛着涔涔寒意落在云淡风轻的爱人身上。
看面相,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对于自家爱人,徐绍寒的心态是复杂的,只因自家爱人太过淡然,好似所有事情皆于她无关,她淡薄的姿态俨如一个世外之人。
你费尽苦心讨好终究是抵不过她一个淡漠的眼神。
徐绍寒是气的。
可良久,心中怒火在千回百转之后只剩温软;“伤着没有?”
本是平淡无痕的女子听闻此声,抬眸,万般诧异。
只因徐绍寒那简短的四字似天外玄音般娓娓道来,带着浓厚的隐忍与深沉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