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劲装男子嘴角带着笑:“也许她说的不错。”
两个人轻轻松松的口气,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林皓月的心肝脾脏肺都抖了一下。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低头,林皓月心里默念:识时务者为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
两鬓斑白的男子一双眸子漆黑发亮,直直的盯着林皓月,说出的话却和林皓月无关:“雪娃子,你爹在前厅等你,算算得有两个时辰了。”
蓝雪儿突然跳起来大吼:“蓝老五,你怎么不早说,我爹爹的风湿病在你这六月都能冻死蚊子的家不能久坐的!”
大眼睛的蓝雪儿像风一样来,像狂风一样走,临了还在楼梯口跺了两脚,像是拿地板出气。
蓝老五理也不理,转身到窗边给绿萝浇水,然后就像定在绿萝前一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那个书生气的男子也一言不发,从始至终,好像一个影子一样贴在蓝老五身后。
林皓月秉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理念,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缩手缩脚的倒了杯茶喝。
人越紧张,反而越容易犯错,啪的一声,大珠小珠落玉盘,一盏墨色茶杯碎的彻底。
蓝老五终于转过头,脸上五味杂陈,一步一步的向林皓月走去,出乎意料的蹲下身,把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
林皓月尴尬一笑,双手一摊:“不怪我,是这杯子太滑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杯子吗?”
“这杯身圆滑,触手温热,嗯,是个号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夸就是了。
“这是河北钧窑的珍品!”
“哦,还有件事没来及和您说,上午我腿一软把一个青灰色的盘子打碎了。”
蓝老五脸色由白转青,林皓月暗道,不就是个盘子吗?林皓月破罐子破摔,“您大人有大量,赶明儿我就去给您找回来!”
蓝老五轻笑一声:“今日起你就是蓝佑,我白月湖的人,唯白月湖马首是瞻。”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三个月。”
林皓月觉得他真是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我有名有姓,我是林皓月,皓月当空的皓月。”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像这杯子,我要叫它椅子,也没人敢反对。对了,算起来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是我在湖边把你捞起来的。”
他就那样凉凉的说,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邀功也没有要求别人报恩。
奇怪的对话,奇怪的人。
明明第一次见面,林皓月却觉得他很讨厌,她从来不会主动的去讨厌一个人,就像她一点也不挑食一样。
对别人,她只分喜欢和喜欢以及不喜欢。
不论如何,知恩图报是做人的基本常识。
既是蓝老五将她从湖里捞了起来,那就对她有恩,况且蓝老五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在庄里随便做一些事。
其实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林皓月弱弱的问蓝老五:“我能帮你们做什么事呢?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识不得芝麻,辨不得绿豆,是个无用之人!”
蓝老五翻着庄里事务薄,言简意赅:“不会就学,这里不养闲人,三月期满,你的恩就算报满了。唯一一个要求,你得用蓝佑的名字。”
林皓月答应的痛快,“好,一言为定!那个,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蓝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