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马车上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倒回了马车将卓晓风给提溜了上去,尘土飞扬中夹杂着卓晓风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他被秦七方捆住了双手双脚,扔在了马车角落里。马车内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毡,窗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四方桌,桌上还摆着一壶清茶和几碟花样精致的点心。
蓝佑被点了穴道,只是乖乖的坐在一侧,秦七方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她暗自诽腹:‘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连辆马车都要那么讲究,蓝枫出门往往就是一马一人,来去自如,有辆装柴的牛车搭一搭都是偷懒了。’
嫌弃归嫌弃,蓝佑细细的盘算着这些日子以来怪事。那黑斗笠下的白胡子道人是他,那日在客栈见到的白胡子道人也是他,那日在梨林遇见的也是秦七方,简直就像一个影子一样,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蓝佑,她的现状他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他也能想到。
可蓝佑不明白,整个百越都知道,大名鼎鼎的秦七方与蓝家的混混丫头是水火不容,两人一说几句就要打个你伤我残。
曾经蓝佑有一段时间迷恋书摊上的戏文本子,上面讲的往往是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终成眷属的故事。于是她也想着,或许是秦七方喜欢她才这样。
后来她一本正经的跑去问蓝枫,蓝枫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摸了摸蓝佑的额头,问她有没有发烧头痛。她不甘心,又实心眼儿的问秦七方,秦七方正在写毛笔字,一听蓝佑的问题,直接把一支狼毫折成两截,墨汁洒了一桌,蓝佑尴尬的笑着退出书房门,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一想到这些,蓝佑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为何叹气?”秦七方突然出声询问,蓝佑有点惊慌,难道她叹了气?她又看了看地上叫唤的卓晓风,疑惑的皱着眉头;秦七方也冷冷的斜了一眼,卓晓风只觉得脊背发凉,寒意四起,立时噤声,不敢再叫。
蓝佑见状欲言又止,止了又止,终于鼓起勇气要说话,马车吱一声停下,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车夫在外面恭敬道:“公子,到了,一切已安排妥当。”
秦七方架子十足的“嗯”了一声,起身掀开车帘,又突然停住,回头问:“你想说什么?”
蓝佑顺势抬头,道:“你能帮他解开吗?他是我新交的一个朋友,是个好人。”
卓晓风眼带泪花,感激的看着蓝佑,看着实在可怜。
秦七方无奈的笑了笑,语气有些低落:“你呢?”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整日里肆无忌惮胡闯,整日嘻哈玩笑,不知忧愁为何物的蓝佑呢?
蓝佑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可依然保持着微笑,直到秦七方用剑挑开了卓晓风的绳子,她才垂下头,不再回应。
卓晓风一边起身活动筋骨,一边捡起扇子猛的扇了几扇,才对蓝佑道:“蓝佑女侠,你太仗义了,我卓晓风一定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的。哎,你这穴怎么解,点哪儿呀?”一会儿又指着蓝佑的下巴问:“这里是人中吗?”
蓝佑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家里怎么出了一个卓晓辰是医生的。“你顾好自己吧,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收你为徒,笨到家了!”
“蓝姑娘,公子请姑娘移步用膳。”声音清朗,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脸稚气,却偏生身着白衣,腰间束着一根黑腰带,蓝佑觉得他有点像披麻戴孝。
少年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的等着蓝佑回答,蓝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那少年得了回复便也行了礼离开。
卓晓风疑惑的问蓝佑为何不去,蓝佑猛地伸手将卓晓风拉近,卓晓风一脸震惊,连忙问她是何时解了穴道,蓝佑得意的悄声道:“他点我穴时便是假意中招了,不然借我十双手也化不了他的九环点穴法呀!”
“那你是要逃跑吗?我们可能打不过他呀?”
“不跑不跑,你先试一下那里的点心好吃不?好吃的话给我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