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忘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佩服,“看来这寥琛不仅禀公执法,倒还有几分侠义之气。”
心思间,忽听得阳台包厢之中有女子尖叫声响,许忘心中“呦吼”一声,“上任第一天就让我碰上了光天化日之下当街霸凌良家妇女的行径!试试我的功力到底如何!”手上绣春刀一提,起身要往那阳台上去。
哪知刚一直身,就被寥琛按住了摆在桌上的刀鞘。
许忘看寥琛摇头的表情不知是何意,“这种事情也不管吗?”心思间里面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围观的酒客也越来越聚集。
“不死人不出手。”寥琛喝了口水,淡淡道。
“这是什么道理?”许忘心中骂道,“燕州府的六扇门捕快尽是不干实事的吗?想我以前在杏州府岂会让这种事情在我眼皮底下发生?”
女子的呼喊声越来越凄惨,许忘有些忍无可忍,绣春刀猛得一提,职业病一犯,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十步之遥的距离,许忘三步就飞到了,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纨绔子弟模样的公子爷抱着一个卖唱的女子就是一顿乱啃。
“好大的胆子!”许忘一语喝出。
那公子爷面若寒霜,眼眉淫邪,继续肆意放纵,居然连看都不看许忘一眼。
许忘哪能容得这厮胡作非为,一刀往桌上砍去,刀子顿然定在了离公子爷面门不到两尺距离。
公子爷这才缓缓放了女子,笑意骤逝,淫邪的双目忽然变得阴冷起来,逐渐扫向了许忘,阴恻恻的说道,“哦?原来是六扇门的?”说话之间,那女子趁乱已然跑得无影无踪。
许忘以过往断案经验,看他样子以及说话之气,显然不是普通人,看对方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劲头来说,身份定然不低。
“相烦六扇门走一趟!”许忘淡定道。
“哈哈哈!”公子爷狂笑一阵,讥笑道,“怎么?又请我去做客吗?”
“相烦走一趟!”许忘不想跟他废话。
公子爷再看许忘肩头制服纹路,心下莞尔,“呵呵,原来只是个八品的小捕快。”继续笑道,“吴天启那小子有这么大排面?派个小喽啰就敢来请我过去?”
“走还是不走!”许忘已经没有耐心,如果对方再词不达意,他一定会将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公子爷一点都没将许忘放在心上,玉葱般的两根手指夹住了桌上的绣春刀,轻轻提了起来,奇怪的是就在一捏一提之间,刀身碎成了三节,“叮当”几声脆响,落在地上。
许忘心中“啊”了一声,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公子爷的手掌已经轻轻地并很挑衅地在他脸上拍了三下,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隐痛。
“新来的?初相境的小捕快居然敢跟本爷叫板?不懂事可以回去让吴天启教你!下次再碰上,碎在地上的可不光是刀了!”公子爷阴阳怪气的声音令整座酒馆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诡异肃杀之气。
公子爷走了,他连怎么站起来的许忘都没有看清楚,就在他正打算追上去的时候,后肩已经被寥琛牢牢按住了。
许忘幽幽回头,瞧着寥琛微微摇头似有深意,忙问道,“那人什么来头!”
“燕州知府的亲儿子——羽骁!”
艳阳高照,大地便似滚烫的火炉,酒馆中除了能遮阳,没有一丝凉意。
酒馆大部分看客带着鄙夷、嘲讽以及失望的神情回至自己的桌位上。
许忘的白净脸膛在火热的骄阳下更似烧焦了一般,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受辱过,堂堂一名捕快,居然在执行公务之时会被周遭众人以这样的眼神注视。
“燕州城虽然大,州富民强,繁华无限,但它还是被掌控在高官大户手中!作为这里的捕快,切忌,有三不管:‘高官!高官!还是高官!’”寥琛在回去的途中向许忘吐露了很多这里的规矩。
“哦。”许忘不以为然,“君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不然我当这捕快还有什么意义!”
“燕州六扇门直属于都察院,都察院的院长也是知府羽文台的亲信!羽文台在此地一人独揽行政司法大权,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你怎么管?”
寥琛非常欣赏许忘的勇气,与自己年轻时一样,意气风发、无所畏惧!但并不认可,因为现在的自己就是榜样,他不希望同样的际遇会发生在晚辈身上,一个八品捕快晋升之路本来就比常人难的多,如果再得罪达官贵人那这辈子就算是废了,“更何况那羽骁师承天弘法师,你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你怎么跟他斗!”
或许寥琛说得没错,但他越是这么说,许忘坚毅的心固化得越加比铁还硬!“没有我许忘管不了的事!杏州如此,燕州也如此!羽骁?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