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闹过后,老王太太重新返回到讲台,受到学生们的感染,她的情绪也很激动。
“我很惊讶,我们的同学,能把英文诗翻译到这种程度,看起来那句话说的没错,自古英雄出少年……”
她没有让苏子南立刻回座位,抬手示意他稍微等一下。
“将外文诗歌翻译得信达雅,是翻译工作者最高的追求,也是最困难的。我们印象当中最脍炙人口的,就是翻译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那首《自由与爱情》。”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老王太太朗诵这首诗时满含真情,她露出迷醉的神情,相必在她年轻的时候,这首诗也激励着她,曾为她的生命照亮了道路。
“可能很多同学不知道,这首诗的翻译者也是赫赫有名啊,那是‘左联五烈士’之一的著名大诗人殷夫先生。”
学生们一脸茫然,显然,这超出了知识点,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
苏子南脱口道:“知道的,他还有一个笔名叫白莽。”
老王太太又郑重的望了他一眼,露出了然的神色,能写出这些翻译文体的,知识储备果然超出普通学生一大截。
关于这个白莽,苏子南还真知道,他于1931年遇害,远远早于50年前,所以他的事迹与苏子南所在时空完全一致。
周树人先生曾经评价白莽先生,极尽夸赞:“这是东方的微光,是林中的响箭,是冬末的萌芽……”
鲁迅偷偷表示:“这话是周树人说的,和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
老王太太对苏子南十二分满意。
“能够将英文诗翻译成1、2、3……7,翻译成7种诗歌体裁,我还是第一见到,能翻译出一种,我都认为很棒很棒了,我们同学真是好样的!”
三班同学又是一阵掌声。
老太太可能都忘记了让苏子南上讲台的初衷了。
苏子南可没忘,同样还有一个人也没忘。
苏子南发现詹沐云似乎在跃跃欲试,想要向老王太太说些什么,但老王太太一直没来得及看向他那个方向。
苏子南灵机一动,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插话说:“老师,抱歉!”
老王太太侧头问:“怎么了?”
苏子南坦诚的说:“老师,我之所以写这几首翻译,是因为您让我上来背课文,而我没背昨天的课文,所以临时想到了不久前乱翻译的东西,就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老太天轻轻一拍额头,反而露出笑容:“你这个孩子……还真是实诚!”
她哈哈一笑:“背诵课文只是一个机械的过程,我本人并不是很看重这些,我始终认为,兴趣才能更好的支撑一个人学得更透彻,这位同学虽然偷懒没有背昨天的课文,可我们能看得出他对文学的热爱,这更加难能可贵。他刚刚翻译的这几首诗歌,我认为更能激发同学们对中文、英文的兴趣。”
说着,老太天转向苏子南:“而且这位同学很聪明,他一上来就想到了给自己摆脱尴尬的方法,他很有才华,也很诚实,在我都快要忘记了背诵课文这件事了,他还能主动向我坦白,老师很高兴在你们年轻人身上看到这诸多品质。”
她摆了摆手机:“这手机里的照片我一定会保留的,还会向别人吹嘘一下我的学生。”
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老王太太示意苏子南可以回座位了。
苏子南慢慢走回作为,余光注意到,詹沐云的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和他预想的剧本有点不一样吧……
教室里的热烈氛围,久久不能平静。
老王太太需要继续上课,可她拿起粉笔,想要在黑板上写单词,却没有了位置。
举起黑板擦,在几首诗上来回犹疑,停顿良久,她侧身对学生们说:“我实在是舍不得擦,要不这样吧,这节课剩下的时间我们来聊聊一些其它翻译得比较好的英文诗吧,这位同学写的诗,我们让它一直保留到下课!”
学生们一阵欢呼,仿佛获得了某种胜利一般,很多人用炙热的目光望向座位上的苏子南。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个家伙还藏着这么一手呢!
苏子南这个时候才长吁一口气,好险,好在自己平时看到杂书多,也幸好遇到的是老王太太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
换做是数学老师周小武,让你上来背课文,你给我写诗?
滚出去,罚站!
……
有苏子南中间的表现,这节英语课氛围极为热烈,老王太太又在后半堂课讲了好几首出彩的诗,使得这堂课的内容极为丰富、充实,她认为,这是自己几十年教学生涯中,发挥最好、最满意的几节课之一。
一下课,同学们便将苏子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