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惊恐的睁大了眼,她真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清风日下,人心不古!二哥只是想吓吓她!而这李乐却是想要她死!
早就知道这个李乐,平日里看起来就不正经!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盏站在原地,一来躲不过去,二来想到了身后站着的是秦烨,于是她开始无比冷静的观赏这匹狼。
这狼嘴可真大,牙可真丑,哎,怎么还一股腥味?
就在这时,有一只利剑从她头顶几寸处窜过。
不过是将剑当作飞镖的扔了出去,竟是一剑穿透了那狼的头颅。
秦烨将她往回一拽,左手揽起秦盏,用空着的右手拔出那把剑。
血腥味蔓延开来,刺激了狼群中一部分好战的狼。
他们扑向秦烨,眼里有着不安分的凶光,对于抢食的人,它们只想撕碎他的骨头。
一旁观战的前排军官有人发出欢呼声,其中有为秦烨也有为自己。
为秦烨的是因他剑法高超,发自肺腑想赞美一番。
而为自己欢呼的,则是想着。这下该他们出手了吧?
看着这么多狼,都似席上摆着的吃食,不能杀上几个还真是手痒。
他们欲出手,却被秦烨高声制止:“本王来即可,不可赶尽杀绝!”
此乃狼群迁徙,怕是这范阳方圆几千里,乃至万里的狼都赶来了,若是尽数斩杀,有违天理。
军官们只得悻悻收手,纷纷看着秦烨的身影眼红。
秦烨一连砍杀了十几头恶狼,他似是不知疲惫,尽兴之时甚至会低道“快哉”。
秦盏看着空中挥洒着的狼血,听着他带着笑意的“快哉”。是于城墙那次之后,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也再次被点醒,自己的二哥,是个年少的将军。
他不是生于宫墙之中,养于妇人之手的普通贵族。
他下过坑杀令,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战役,也曾与边境异族相争,寸土不让。
他只不过用了几个手起刀落的时间,就能让狼群由接踵而至变成了四散而逃。
这么厉害的人,她还是不要生他气了。
秦烨见狼群这样胆怯,笑骂了声:“这些宵小。”后便将她放了下来。
秦盏站在原地定睛看着狼群的离去,竟是说不出的落寞。
“阿盏在看什么?”
这神情可不像是吓呆了。
秦盏抬头问道:“我以后也可以吗?”
秦烨没听懂,低头反问:“可以什么?”
“像二哥那样厉害。”
秦烨闻言一愣,后而大笑,原来是好战。
这可不该是一个小娘子该有的想法。
不过,却是秦王女弟该有的。
“说不定现在就可以。”他看着狼群离去的方向,那里有一匹与同伴背道而驰的狼。
这狼走的很慢,因他身上有一道极长的伤口,此时血流不止,是秦烨划伤了它。
在野外鲜少看到疤痕多的动物,对无人医治的野兽而言,哪怕是道长度不到一寸的伤口,都有感染致命的危险。
这狼应当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便原路折返孤注一掷。欲为自己报仇。
秦烨将剑递给她,指了指那头狼:“去吧。”
她将狼崽给了秦烨,接过剑,向着那匹狼走去。
这剑倒是不沉,然迫于手指长度的限制,她依旧以那日用刀的方式双手持剑。
一人一狼打了个照面,秦盏略先动手,助跑过去剑作刀用,向狼砍了下去。
这是要……屠狼啊?刚刚帮狼崽超度,现在就要屠狼?
一旁有军官见此诧异,他问李乐:“贵主于观中长大,竟也不抗拒杀生?”
李乐心中尴尬,观中长大个屁啊。
他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你看不懂了?这就是贵主从观中习到的大慈悲啊!”
“这狼伤成这样能活多久?活着的这些天它不疼吗?贵主这是为它破戒,帮它解脱,替它超度!”
“那为何不是殿下动手,贵主这……”军官看向被砍了数刀,已经血肉模糊,却已经没有丧失行动能力的狼。
这算什么解脱,他看着都疼。
李乐闻言更是尴尬,但依旧佯装痛心疾首:“你这蠢材!殿下是观中长大的?殿下动手顶个屁用?”
竟是如此。
那军官心中惭愧,连忙点头,道:“贵主大义,是裨将对道家所知甚少了。”
李乐看见糊弄过去,摆了摆手,继续看向秦盏。
以三娘子这个年龄,有这样的身手可以说是着实不凡了。
要不是这匹狼完全放弃了防守,有宁可不要命,也要在三娘子身上咬一口的架势,放一般狼早就剁成片了。
秦盏挥剑格挡,被狼冲过来的惯性冲的后退几步,虎口一麻。这狼好大的力气,一定是哪个小族群的狼王。
她方才试过攻击脖子和头,脖子到还好一些,最起码有剑陷入血肉撞骨的感觉。可这头是颅骨却着实硬了些,看来还是要从脖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