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休矣!”
在洪荒巨兽双眼发出的这道刺眼白芒瞪视下,鲁正以手遮眼,脸现绝望之色,心中既恐惧又悲戚。
可偏偏身体动弹不得,仓惶不能自禁,想着我鲁正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可我还未完成父亲的遗愿,还未带领鲁家走向强盛,更是肃弟年龄尚小,还需要我的照顾……
“轰轰轰轰!”
洪荒巨兽的咆哮声眨眼间已经近在咫尺,耳朵被震得疼痛欲裂,鲁正隐隐听见身后家奴们惊慌的呐喊,他忽然悲凉笑出声来,苍白脸色宛若一张了无生息的薄纸。
他闭上眼慷慨赴死。
“吱!”
可忽然,一道刺耳之声猛地响起,旋即夜色里突然就没了动静。
鲁正缓缓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之物,心脏差点儿就跳了出来。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动也不敢动,全身轻微颤抖,胯间忍不住又是一热。
此刻,那洪荒巨兽就近在眼前,几乎抵住他的额头,与他面对面对视。
双眼射出的白芒已经消失了,咆哮声也不见了,洪荒巨兽就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正在用一对铜陵大眼审视着他。
鲁正屏住呼吸,可忽然却又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因为他丝毫也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这洪荒巨兽就像是一个冰冷死物!
“鲁公子,怎么是你!?”
就在这时,周越惊诧的声音突兀响起,旋即就见银白月色照耀下,周越从洪荒巨兽身上健步跳了下来。
……
这黑灯瞎火的,在东汉末年开个耕田机,特别还是在这样一个荒野来回溜达,确实有些骇人。
但周越也并不是有意要吓鲁正,只是他眼睛稍微有些散光,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有点模糊了,导致就发生了以上这幕。
不过好在他现在将耕田机已经开得相当娴熟,收放自如,这一下应当没有撞上鲁正才是。
当下车看到鲁正只是受到了些惊吓,本人完好无损,不禁松了口气。
“抱歉抱歉,我还又当是有什么歹人!冒犯了鲁公子,罪过罪过!”他上前将鲁正扶起,连连道歉,又道:“鲁公子有所不知,之前就有两歹人跑来我这里意欲不轨,好在都被我给赶走了!”
被周越搀扶,鲁正苍白脸庞这才恢复了些血色,听到他这话,却又难免有些尴尬,只得附和道:“赶走就好,赶走就好。”
“仙师,这洪…洪荒巨兽……”当下鲁正心中疑虑,欲言又止。
但心有余悸,还是下意识退后数步,远离那庞然大物。其后那些家奴眼见鲁正无恙,迅速围拢过来,作势保护主家。
周越已然猜到鲁正想问什么,毕竟相距这么近,以鲁正的见多识广,并不如鲁肃那般好骗,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耕田机其实并没有生命,只是一冰冷死物?
他作势踢了踢耕田机履带,笑道:“鲁公子莫怕,这洪荒巨耕暂时已被小仙我降服,不会伤害到你们。至于你现在所见它之模样,并不是它本身,而是我令其所化,专门为我开垦土地所用。我现在让它向西,它就绝不会向东!”
周越现在是鬼话连篇,胡编乱造那是张口即来,反正就是欺负这些古人没见过世面。否则谁给解释一下,这洪荒巨兽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听了他这番释疑,鲁正眼中骇色淡了些,异色连连感叹道:“竟是如此神奇……”
想到刚才自己丑态,鲁正不禁大为羞赧。忽然站直身体,朝向他恭敬行了个大礼,又敬又惧道:“仙师真乃神人也!鲁正现在是心服口服了!至于那份赌约,还请仙师就将之当作一个笑话!”
周越惊讶道:“当做笑话?那怎么能成?你我赌约既已签字画押,未决出胜负之前又岂能当之儿戏?”
“仙师……”
鲁正是有苦难言,欲言又说不出口!就在刚才,借着月光,他已粗略观望了周围一眼,眼中的骇色甚至要比第一眼瞧见这头洪荒巨兽还要深!
因为这已开垦出的农田哪里如那家奴所言数十亩?简直就已经趋近百亩!
仅仅一日,周越就开垦出了近百亩土地!
这是怎样的一个恐怖速度?如果放作是他人或许可能还不知晓这速度意味着什么,但对于最精于耕种之法的他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
试问如此通天之能,他鲁家还如何与之争夺这块争议之地?
想到这里,鲁正的心虽在滴血,但还是毅然忍痛从袖中将属于他的那份赌约掏出,当着周越的面,一把就将之撕……
嗯?撕不动?他干脆拿过家奴手中火把,用火把将赌约点燃,绢帛所书写的赌约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火光映照下,鲁正的脸俊秀且凄凉,他拱手服输道:“仙师神通广大,鲁正认输了!”
不是吧,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