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一股股痛意袭击微弱的神经,将我从虚幻当中硬生生托了出来。
我努力支起酸痛的眼皮,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空间,连房顶都是倾斜的,怎么调整都正不过来。我能肯定,这不是醉酒后的眩晕。
放弃矫正视力后,余光忽然看到有个女人坐在右侧,她背对我,仿佛在不停地梳头,姿态不乏哀怨之意。
一刹那,我的心跳猛地提速,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的背影就像录像带的情景在我面前闪动了一下,似乎发现我已经醒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过身。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和一个女人共处奇特的空间内,她在不停地梳头,为什么非要背对我?想突然转头吓我吗?
我提取所剩无几的体力爬了起来,谨慎地向后退,被后面冰冷的墙壁吓了一跳,可这时候,她的背影却越来越清晰,绝不是幻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回忆了起来,我之前在打架,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是被人放倒了,可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呢?难道我已经死了?
疑问很快就占领了我的头脑,它开始发胀,牵动了全身的痛感,痛感又一波波侵袭头脑,如潮水般让我感觉眼前仿佛是拼图一样,既真实,又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有时还可以随意调试。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发现这个空间并不是绝对的黑暗,头顶有光亮,猜测应该不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这时候女人终于转过了身,手上端着一碗汤,声音低沉地对我说:“喝了它。”
见到她的容貌,我惊讶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双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
接过汤,抿了一小口,苦,苦得舌头都木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只有重重的苦味,尤其单调,却并不乏味。又试了试,还是苦,苦得令人发疯。
我抬头,想对她说喝不下,可看到她钉子一样的眼神,我心中一寒,屏息,一口将碗里黑乎乎的东西灌到喉咙里。
这东西就像硫酸一样,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反馈非常及时,我甚至都能清晰感觉到它的征途。
她在看我,我只得强忍着呕吐感,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但这挡不住她冷冰冰的声音,“打架都不怕,一碗药就受不了了?要是胳膊腿被砍掉了,你撑得住么?”
这话使我心中一阵抽痛,抬头看到的是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心里却非常温暖,这感觉我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我猜,这就是爱,亲情当中的一种怜爱。
我双眼当即一酸,控制不住的哽咽,忙转移话题说:“依然姐,这是哪里啊?”
“自己不会看!”说着,她夺过我手里的空碗,一脚踹开门,如机械人一样淡然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刹那间,那种温馨的感觉变成了一块寒冰,使我打了一个冷战。
我仔细一看,发现房顶确实是倾斜的,而且这房间很小,按布局看,应该是楼梯下的储物室改造的。
女人的布局,连被褥都有淡淡的幽香,不用说了,一定是她的闺房。
可我怎么跑这里来了呢?就算被打倒,也应该出现在医院或是胡同里啊!
恶少呢?
忽然想起他,我身心都是一震,慌忙跳下床,却发现找不到鞋。
就听房门“哐噔”一声响,实在太过突然,吓得我一个惊悸。
“醒啦?”恶少进门就冲向我,给我来了个情侣式的拥抱,搂得我喘不上气来。
这一晃之间,我看到了他额头的淤青,忙从他怀里挣脱,问他怎么搞得。
他撇着嘴,怪笑着说:“还能怎么搞得,你打得呗。”
听了这话,我有些惊诧,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包括怎么来到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