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好，那个......我是你书迷，我超喜欢你写的《三体悖论》。”

罗严愣了愣，稍缓了脚步：“是《双星悖论》吧？”

伪书迷，真颜粉。

“对对对。”女孩连忙点头，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蛋愈发红润。

“还有你最新的两部作品《正反子握手》和《死在十一维》，我都看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行。”罗严快速接过了女孩手中的纸和笔，龙飞凤舞不出两秒就还了回去。

“谢谢学长，学长加油。”

罗严只觉得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喧闹。

一想到这一张张无忧无虑的笑脸很快就会化为危机来临时的惊悚扭曲、面部狰狞，罗严只觉得悲哀。

他一路快走地甩开人群，向着艺术学院而去。

终于在艺术楼楼下见到了已经等了一会的秋雅。

秋雅歪着脑袋，浅浅地笑着，远远地朝罗严招手。

这个女孩总是这样，纯洁地像一个无暇的玉。

和她相处半年，几乎全校皆知，可罗严每次见到她都仿佛还是在便利店初次偶遇的模样。

浅浅的笑涡，长长的睫毛，一头柔顺的齐肩黑发，清澈的眼睛仿佛用细网捕捉了世间一切的璀璨光辉。

“走，这里不方便说话。”罗严一把抓起秋雅的手。

秋雅没有发问，只是任由罗严拉着手，默默地跟在身后。

而秋雅的信任与沉默让罗严的内心更加煎熬。

各种念头在罗严的脑海中交织，让他愈发地犹豫不决。

把我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她，她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按而不表，不告诉她世界的真相，让她也永远迷失在这虚假的美好之中会是更好的决定吗？

罗严从未有过这样的纠结，哪怕在构思自己小说情节时也没有过。

很快，一切的杂念都被一个坚定的想法完全盖过了。

保护她！

如果不告诉她真相，那谁也不知道游戏开始以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事。

罗严已经见识过主脑改造“虚幻现实”的超凡能力。

他非常清楚，在主脑主导的游戏中，任何导致生灵涂炭的大灾祸都有可能发生。

眼睁睁看着秋雅身处险境而她本人却毫不自知，罗严怎么会忍心？

......

在将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告诉秋雅后，秋雅陷入了沉思。

“你是说，我在梦里引导你？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对。”罗严点点头。

“不过那个秋雅跟你是两码事，应该是我自我觉醒的意识借助了我记忆中的影像，才生成了那样的画面。”

秋雅全程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唯独发问了那么一次。

仲夏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湖边的长凳旁撒下一片斑驳。

湖水却比以往时候都要平静，甚至感受不到微风拂过面庞的那些许触感。

秋雅仍是靠在罗严肩上低头不语，身体略微蜷缩着，眼睛望着一片在水面上漂浮的叶子。

一片……假叶子。

向来清澈明亮的眼眸罕见得阴云密布，这种眼神罗严也是第一次从秋雅那里看到。

这个女孩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没有防备，心情好与坏、任何小心思都能通过她的两眸一眼看穿。

显然，她正在天方夜谭似的想法中挣扎，一如此前的罗严。

许久，秋雅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罗严，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撩到耳后。

眼神又恢复了露珠般纯净。

“我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她轻声道。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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